大夫把完脉之后,长叹了一声:“二皇妃这一跤摔得不轻,肚子里的孩子委实保不住了。”
“什么?!”苏云阳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苏沐瑶则是已经在床上低声哭泣了起来,屋子里众人虽然多是不待见她的,但这个时候多少也多了些对她的同情。
昭容也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姐,都是昭容不好,都是昭容没能照顾好你,要是昭容那会儿能扶住你,你也就不会被太子妃推下去,更不会就这么失去肚子里的孩子了……都怪昭容不好……”
一开始看到了苏溪月跟苏沐瑶再凉亭推搡的人并不少,但根本没人提及此事,一是看得不真切,不知道孰是孰非;二是碍于她们两人的身份,不管得罪了那一方,都不是一件小事。
可现在就叫昭容这么拎到了台面上来讲,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苏云阳是直接赶到苏沐瑶的房间来的,对先前的因由知道得并不清楚,若是换做以前,他听了这番说辞定然想都不想就处罚苏溪月了,毕竟她跟苏沐瑶的关系素来不好,这是他再清楚不过的,
不排除会一时冲动动起手来没个轻重的情况。
但现在不同往日,他跟苏溪月的心结已经解开,对这个女儿也多了很多愧疚,这个时候,纵使他信了昭容的话,也不得不多问一句:“昭容,你说是太子妃推了你家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仔细回想回想,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
“当时……当时……”昭容看了一眼苏溪月,说话有些唯唯诺诺的,似乎在担心着什么。
苏云阳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苏溪月,知道了她是为什么这样,马上说道:“你只管把你看到的说出来,这件事既然发生在苏家,相关的也都是我苏家的人,我就不会管你们如今的身份如何,一定要主持个公道。”
这句话正中苏沐瑶的下怀,她立马示意昭容可以说了,昭容才说道:“方才用过午膳之后,小姐想要四下走走消消食,我便陪小姐走了一阵,但因着小姐有孕在身,走不了多久便有些疲惫,就在附近的凉亭里歇下了,不久之后,太子妃不知道为何找了过来……”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昭和忍不住打断道:“你胡说什么?哪里是我们主子
找过去的?分明是你家小姐派了人去请的我家主子,你既然要陈述之前的事情,便好好照实说。”
昭容被昭和的气势吓住了,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她记忆里的昭和还是以往在苏府时那个软弱可欺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能口齿这般清楚地为自家主子辩解了。
苏沐瑶见状,起着哭腔说道:“昭和毕竟是跟着太子妃的人了,说话也愈发掷地有声了起来,现下是欺负我们主仆地位不够高就可以胡乱污蔑了……”
经过她这么一点醒,昭容也马上说道:“昭和,你既然说是有人去请了你家主子,那你便指出来是谁去请的?若是我二皇子府的人,那我们无话可说,可若是找不出这么个人,你可就别再张口闭口污蔑我们了。”
昭和回想了一番,那人确实面生得很,再仔细环顾了屋子里一圈,着实没有看到之前见过的那个人,顿时明白了过来,她们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就肯定是准备妥当了,连这些都想好了的。
苏云阳等了一会儿,见昭和并不说话,心里也有了衡量,转回去对昭容说道:“你接着往下说。”
昭容继续说
道:“当时太子妃一来,就让我们家小姐把休息的地方给她让出来,小姐不让,就这么起了争执,太子妃还把热茶泼到了小姐身上,小姐气不过,就起身跟她推搡了起来,没想到太子妃居然一怒之下就把小姐往台阶下推……”
听她说完,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地看向苏溪月,从一开始苏溪月就没说过多的话,只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溪月,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苏云阳还是想听听苏溪月的陈述。
苏溪月这才开口:“我只想说,二皇妃编故事的能力大有长进。”
说完,她向昭容走近了两步:“昭容,背下这些费了你不少的精力吧?”
她靠近的时候,周身的气场都压向了昭容,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不免心虚了起来,说话也没了先前的底气:“昭、昭容说的都是事实,哪里需要背下来?”
苏溪月冷笑一声:“你们这番话若是在别的地方说,或许能博得大家的信任,但偏偏是在苏家说出这种话,苏家谁人不知我是什么性子?我若是想害你,偏得选这么个日子,坏了柳姨娘的生辰不说,还坏了大家的
心情?”
昭容被她震慑得脑子转不过弯来,一时间哑口无言。
苏溪月接着说道:“你们闹出这番事来,不过就是想栽一个害死皇家血脉的名头在我身上,是不是?”
“我疯了吗?为何要搭上自己孩子的性命来害你!”苏沐瑶出声打断她的话。
“你疯没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这个孩子是健康的,或许你狠不下这个心来利用他陷害我,”苏溪月顿了顿,“但你一早就知道了这个孩子注定保不住,所以故意设下这个局,想要这个孩子死有所值,不是吗?”
之前她摔倒的时候,苏溪月去扶了她,正是那个时候,趁机摸了她的脉,不摸还好,一摸却让她发现了异样。
按理来说,当时她的脉象应当是小产的先兆才对,但她的脉象却跟普通人小产的时候并不一样,而是怪异得很。
所以从刚才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在思考着这脉象上的蹊跷,原本以为会从这个大夫这里得到解答,结果大夫也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二皇妃小产,就没了下。
还是她问了苏沁怡,才知道这大夫并不是府上的,而是二皇子府的人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