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汐心想，那是因为人家心里有人了。
都说皇帝才是天下最大的嫖客，这话一点也不假。嫖客还得讲究个你情我愿，这完全就是强取豪夺啊！
祁嬛继续道：“荣妃受委屈也不讲，被冤枉也不讲，父皇对她发过几次火，她也好脾气地受了。总之就是努力将自己活成一个毫无特点毫无存在感的人。最重要的是，她一直不曾怀过父皇的子嗣。”
慕灵汐点点头，心里突然有点发酸，荣妃大概是想指着心中那一点回忆，草草地过完下半生吧。
“你也知道，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而且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有手腕，所以渐渐的，父皇的注意力也就不怎么放在荣妃身上了。”祁嬛磕完一把瓜子，又喝了杯茶水，很是惬意，继续道：“但我总觉得父皇对荣妃还是特别的，平时不怎么表现，甚至很少去她宫中，但若有什么宴会或是赏赐，荣妃必然在列。就比如前段时间，北夷使臣来访，带来三颗夜明珠。父皇一颗给了太后，一颗给了母后，另一颗便给了荣妃。”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荣妃之于皇上来说，大概就是心底的白月光，胸口的朱砂痣。虽然得到了人，却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心。
知道荣妃没死的慕灵汐毫无负担地跟着祁嬛出宫大吃了一顿，一边吃一边感叹京都的酒楼菜品可口，就是太贵了点。
一桌下来竟要一百多两银子，就连祁嬛这个公主都咋舌。
京都的物价给慕灵汐敲响了警钟，她得赚钱，从慕王府带来的银票根本就不值一提。
如此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半个多月，荣妃溺水身亡的消息也差不多平息下去。
眼看就要到新年了，慕灵汐想起宸妃说的，年前皇上要带领众人去太庙祭祖，也不知会不会带上她，毕竟她不姓祁。
事实证明，还真的没有带她，杜玥瑶却一同前往了。
宫里的主子们瞬间走了一大半，太后由于身体不适坐镇后宫。
听闻懿王祁衍刚到山上便旧疾复发，吐血吐得昏迷不醒，皇帝应允即刻下山回了王府。
慕灵汐同《医经》斗智斗勇了这么久，终于摸出了一点召唤它出来的门道，不过时灵时不灵，且必须在她即将入睡这个微妙的时间段里。
根据往年的传统，一般去太庙祭祖至少要三五日，慕灵汐还盘算着要不要趁机出宫一趟，追影就在当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落梅轩。
“慕小姐，王爷想请您去一趟慕王府。”追影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
慕灵汐奇道：“你家王爷不是昏迷不醒了吗？假的？”
“王爷确实旧疾复发，不过已经醒来。”追影道，“此次请慕小姐前往，是因为荣妃。”
上次那场“整容手术”也是在慕王府里，不过当时时间紧迫，她从密道入王府后，直接被带进一个小屋，手术结束后又赶在天亮之前匆匆回了皇宫。
因此她连慕王府有多大都没看清。
“荣妃？她不是已经和那个徐公子解开误会和好如初了吗？”
追影道：“具体属下不知，劳烦慕小姐同我走一趟。”
算来那个徐成似乎也没有几天可活了，慕灵汐大概猜到找自己去是为了什么。
追影一人可自由出入皇宫，带着慕灵汐就要走密道。
密道出口是懿王府一间不起眼的客房，刚从密道出来，早就等候在此的荣妃便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感激地道：“上次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慕小姐。”
慕灵汐才不信她专程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当面感谢，开门见山道：“娘娘找我过来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荣妃没想到她这般直接，有点尴尬，但很快面色如常，依旧温和道：“慕小姐若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曾姨，我本名曾荣，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
慕灵汐点头，从善如流地道：“曾姨叫我过来，可是因为徐先生的病？”
“徐郎的毒，慕小姐可是有办法？”曾荣闻言眼睛一亮。祁衍暗中请了很多名医，都说是回天无力了。
原来不是因为徐成啊？慕灵汐有种自己挖坑往下跳的感觉。
“听说徐先生中的毒叫三花散，这种毒毒性强烈，无解。懿王能找人拖延毒发，已经实属不易。”慕灵汐直言，“您实在太高看我了。”
曾荣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自嘲一笑道：“我不该抱什么希望的，无关慕小姐医术，而是这毒，自古就无人能解。此番请慕小姐过来，有另一事相求。”
“什么？”
曾荣道：“我想改变了这副容貌，否则顶着这张本该死了的脸，过的始终不安生。”
慕灵汐之前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
“实不相瞒，我从未给活人做过整容手术。手术会有生命危险，况且这边设施实在简陋，风险会显著提高，曾姨你可要想好。”她这么一说，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殡仪馆中专门给尸体美容的，当时报专业时，她还真去了解过一下。
曾荣却连犹豫都没犹豫，坦然道：“若是死了，也就是先走徐郎一步，我们到地下团聚。若是没死，我就带着他那一份好好活着。怎么算都不亏。”
慕灵汐本不欲再趟这浑水，却被这一番话触动到，想到爷爷去世后的自己，心口发酸。
良久，她道：“可否先带我去看一下徐先生？”
曾荣一喜，明知没希望，却还是时时抱着希望，天真的祈求着会有奇迹出现。
徐成此刻正在昏睡，面色苍白，瘦的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实在谈不上好不好看了。
听说他以前是个读人，本想考取功名，心爱的女人入宫后才一气之下去投了军。
慕灵汐只从医经上学到了一些中医的皮毛，皮毛到连脉象都号不准，所以若不事先知道徐成中了三花散的毒，她甚至都看不出来徐成这症状是中毒了。
《医经》很厉害，但大部分只是给她事例教她如何去做。要想能自己判断病情，系统学一下中医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