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坏了。
“怎么了?”沈锐声音抬高了些,颇为关切的问道。沈明远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叶彩越发羞窘,连忙解释道:“没事,不小心呛到了。”
身上汇聚的视线终于散去,叶彩这才松了口气。她抬头看去,沈明远和江楠正一脸慈爱的和沈嘉昱说笑,这才放心的瞪向了身旁的罪魁祸首。
在她微红着脸的瞪视下,沈锐几不可见的轻笑,他若无其事的举起酒杯,朝她示意之后,轻轻抿了一口。
看着他气定神闲的喝酒,叶彩简直恨得想要磨牙,她不甘心每次都被他挤兑的毫无还手之力,原本清浅的酒意在他的“嘲笑”中迅速发酵,她拿起手边的酒杯,豪气干云的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咬牙切齿的说:“我今天背《金|瓶|梅》!”
江楠看向突然轻咳出声的儿子,不解的笑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这也是会传染的么?”
沈锐默不作声的拿起餐巾轻拭唇角,而身旁那个之前大放厥词的人见恶作剧终于得逞,此刻正动作优雅的切着盘中的红烩牛尾,笑得志得意满。
*
酒足饭饱之后,沈嘉昱仍是一副没睡饱的样子,叶彩也依然困倦,于是各自回房倒时差。
叶彩只喝了一杯酒,并无醉意,回房洗了个澡,刚换了睡衣出来,敲门声响起,江楠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小彩,睡了吗?”
叶彩连忙过去打开房门,江楠正站在门口,言笑晏晏。
把江楠让进房间之后,叶彩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想起之前沈锐的话,脸蓦地红了。
江楠把盒子放到一旁,拉着叶彩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笑道:“我见你晚饭吃的不多,厨师在做松饼,待会儿做好了我让人给你送上来。”
“谢谢伯母,”叶彩笑道。
“以后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叶彩不由得面红耳赤,在江楠意味深长的笑意中低下头去。
江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拿过一旁的首饰盒:“阿锐带你来,于我们实在是个大惊喜,只是也实在是让我来不及好好为你准备礼物。这对玉镯是我嫁给你伯父的时候,他送我的礼物,我一直带在身边……”
“伯母,这个太贵重了……”叶彩不等她说完,便连忙推拒道。
礼物无关价格,更重要的价值在于其代表的意义。面前的镯子于江楠、于沈明远,一定是意义非凡的,叶彩受宠若惊,实在不敢轻易接受。
江楠面上笑意依旧慈祥,将首饰盒放于叶彩手中的动作却十分坚决。她看着叶彩,言语间有些调侃的意味:“你这孩子招人喜欢,我一见就觉得投缘,不然就算你是阿锐的女朋友,我可是也不见得舍得割爱的。”
叶彩早已羞赧异常,此时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江楠笑叹道:“阿锐这孩子看起来好相处,可实际上脾气硬得很,又是工作狂。他们父子三个啊,还真是像得要命。”
叶彩红着脸小声答道:“您放心,我以后会对他好的……”
“说反了,该是他要照顾你对你好才行。”江楠忍不住笑出声来,“阿锐他嘴硬心软,你记住这一点,以后如果真有什么磕磕绊绊,也好拿捏得住他。”
叶彩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关于沈锐,关于沈嘉昱,江楠拉着叶彩的手一一嘱咐了许多。两人聊了许久江楠才起身离开,叶彩关上房门,看着桌上的首饰盒,想着刚刚江楠的态度,心中觉得又温暖,又踏实。
拉起厚厚的窗帘,一切光线终于被彻底的阻隔在了外面。叶彩回到床上,可刚刚躺下,敲门声就再次响了起来。
叶彩下了床走到门前,打开房门:“松饼这么快就……”
叶彩开门的动作因那个熟悉的身影愣在了原地,她有些错愕的看着沈锐,未说完的所有的话也在这一刻悉数都咽了回去。
彼时沈锐倚在房门前看她,眸光灿若星辰:“晚餐时你答应过的事,还记得吗?”
“什、什么事?”叶彩自然记得餐桌上自己的“反击”,但这个时候除了装傻,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回答?
沈锐轻轻笑起来,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意味深长:
“出尔反尔……可不是什么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