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袭香手指轻轻一转,指向了站在一旁的魏知莺:“是我们家小姐确定要。”
台上女子扇子一甩,示意身边的壮汉暂时按兵不动,随即嘴角含笑,语带试探地问道:“你家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可知道台上这些奴隶的价值几何?小姑娘,说话之前,最好先掂量清楚。”
袭香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轻描淡写地回应:“这有何难猜的,我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家小姐的身份?”
她双手叉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朗声道:“我家小姐姓魏,乃轩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家主母姓萧,同样是名门之后,千金之躯。这区区五千两,不过是我家小姐的九牛一毛,若还不够,你只需派人跟我回府取,不论是轩侯府、将军府还是侍郎府,定不会让你有一分一毫的损失。”
言罢,袭香朝着人群中使了一个眼色,立时有人上前接过银票验证真伪,一番仔细查看后,确认无疑。
台上女子轻摇手中的扇子,半开玩笑地说道:“这银子可别是你私自从家中偷拿的吧?我们这里,买卖公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退换。”
袭香挑了挑眉,言语间满是不屑:“五千两而已,何须偷窃?你们难道没听清我们小姐的来历吗?”
女子赔笑道:“听是听清楚了,但规矩不能坏,程序还是要走一遍的。”
她用扇子掩嘴,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好奇:“听说魏小姐从小在外院生活,不知何时回的侯府?如果这些奴隶被小姐买下,打算安置在何处?不如留个地址,也方便我们日后跟进服务。”
袭香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姐姐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查身份的事情简单得很。我们来这里,并非无的放矢。买卖讲求自愿,银货两讫,既然银子是真的,买家是谁,奴隶的去处,又何必过多追究?”
魏知莺指向笼子,眼神坚定:“我要的就是笼中那些人。”
笼中一共七人,三男四女,除了之前介绍过的女子和那位佩戴狼牙项链的少年,还有长相极为相似的一对孪生兄妹,一对同样相貌出众的姐妹,以及一名据说是敌国的俘虏,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曾经在市井中以卖豆腐为生,家人已四散逃亡,生活凄苦。
女子心中快速盘算,五千两买这些人,的确算是慷慨之举。
她轻弹了弹手指,立刻有人取来了正式的卖身契:“魏小姐,对吧?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魏知莺微微点头致意,对袭香吩咐道:“结账。”
交易很快完成,七个笼子被依次抬往后院。
女子亲自引路,边走边闲谈:“越漂亮的越难以伺候,尤其是那两位。”
她指了指那位狼牙少年和卖豆腐的俘虏:“若是小姐日后觉得难以管理,随时可以送回来,我们在价格上会给予一定优惠。”
“钥匙呢?”
魏知莺伸出手,表情轻松自若,“不给也不要紧,我们自会找人打开笼子和他们的锁链。”
这位年仅八岁的小女孩,举止间竟透着不符年龄的沉稳与冷静,周围之人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她面容清丽脱俗,已初现绝世美女的雏形,尽管脸色略显苍白,脸颊略显瘦削,但言谈举止间自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确是轩侯府千金无疑。
随着女子挥手,笼门缓缓开启,沉重的铁链也随之松懈。
那对孪生兄弟率先自行走出笼子,姐妹俩互相扶持着站立起来。
那位香门第出身的少女,在旁边那位卖豆腐老翁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迈出笼门,显然脚上带有旧伤。
最后,那位桀骜不驯的少年被硬生生拉出笼外,差点因反抗而遭到教训。
这一幕,仿佛是暗夜中的一线曙光,给这些笼中人带来了新生的希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位年幼的魏知莺,眼中则闪烁着坚毅与温柔,仿佛在无声地承诺,未来将会有所不同。
魏知莺缓缓展开手中的契约卷轴,一叠厚厚的纸张在烛光下泛着微黄的光泽,每一张都记录着面前众人曾经的枷锁。
“我的真实身份,想必各位已经有所耳闻,而这些,”
她轻轻点了点那一叠沉甸甸的卖身契,“就是你们曾经无法摆脱的束缚。从这一刻起,你们自由了,大门向你们敞开,无论是选择离开还是留下帮助我,魏知莺,都尊重你们的意愿。我无意强求任何一个人的忠诚。”
“您就是那位威震边疆的大将军的外孙女吧?”
双生子中的兄长,萧光曦眼神中带着几分坚毅,主动打破了沉默,自我介绍道,“我是萧光曦,这是我弟弟,萧亦辰。我们的名字,都是老将军亲自为我们起的,寄托了他的厚望。我们的父亲,曾是老将军身边最信赖的卫士,可惜在一次战斗中英勇牺牲,甚至没能留下一块可以让家人祭拜的遗骨。后来,我们的村庄遭遇了外敌的侵袭,母亲和村里的乡亲们遭受了残忍的命运,我和萧亦辰也被掳掠到这里。”
话音落下,萧光曦拉紧弟弟的手,二人一同跪倒在魏知莺面前,额头触地,显示出无尽的敬意与决心:“老将军是我们民族的英雄,您出身于名将世家,我们坚信,小姐您必定拥有非凡的才能。我俩愿意誓死追随小姐,无论是在战场还是生活中,都愿做您的盾与剑。”
那对姓宋的姐妹花,家中贫苦,被贪图金钱的父母卖给了人贩子,她们的命运与这对双胞胎兄弟何其相似,同样的困境,让她们做出了相同的选择——留下。
洛惜,那个出自香门第的女子,冷姓单名一个茹字,她的父亲原是西岭县的县丞,却因为一桩与韩悦悦亡夫牵扯不清的案件,无辜地丧失了性命。
作为罪臣的女儿,即便她容颜美丽,那份卖身契也像一座山一样压在她的肩上,前路布满荆棘。
她以其敏锐的头脑,决定留在魏知莺身边,成为一名侍婢,既希望借助侯府的力量保护自己,又暗自期盼能够有一天揭开父亲冤案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