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国写了自己同学的地址,把齐三丫爷俩送上火车,又到邮电局给自己的同学打电话知会了一声,然后从镇西走塔山,把自行车存放在塔西一户人家,然后徒步走林业路进山。
大兴安岭这地方分山上和山下。
山下指的是省道、镇子周边林业路两侧,而山上,就是林业路往山里延伸的各村、林场、采伐区等等。
杜立秋这一路都很兴奋,念叨着回头老常太太回来,再给三丫治治腿脚,整的利整的,然后还担忧地说,三丫的腿要是治好了,怕是就不拧劲儿了,日起来没有现在舒服。
唐河气得跳下自行车就要打他。
休息的时候,陈方国笑呵呵地说:“你这兄弟真有意思,他就不怕那水灵灵的姑娘毛病都治好了,就不跟他了?”
唐河一愣,顿时升起一阵担忧来,不过马上又把这担忧甩到了脑后。
这年头的女人,还没有后世女人心思那么复杂,还讲究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日子再苦再累,离婚都不是首选,但凡有一点可能,凑和着都能过得下去。
而且离婚也不是首选,女人自己也不认为,自己离了婚就能找到有钱的大老板。
再说了,杜立秋虎,愣不是先天的,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这种事情在这年月真挺常见的。
一般都是挺着熬着,很多脑子有病的,都是小时候发烧没及时治疗烧坏的。
而且现在杜立秋跟着自己,又能挣钱,比种地强多了,齐三丫就算都治好了,她一个农村户口的姑娘,也绝对找不到比杜立秋更好的男人了。
再说了,杜立秋精壮啊,一天吃好几顿饭,一顿吃半个多小时,还差啥呀。
三丫嫁了个虎逼,背后不知多少人嚼舌头根子,可是嚼完了之后,再看三丫和男人单过的日子,还有老齐家天天有肉吃的日子,都快要羡慕疯了好吗。
唐河心想,只要这个小婶婶动不动就冲自己放电就好了。
三丫长得蛮好看的,杜立秋又力邀,真的挺考验人性的。
天黑的时候,一行人到了他们此前猎黑瞎子的地方,雪地上还能看到凌乱的脚印和熊脚印,还有熊毛、骨头之类的。
之前打死的那头半大子黑熊,尸体已经被林子里的各种动物啃食光了,还能看到一些梅花状的脚印,脚印比猞猁的还要大,唐河高度怀疑是花豹。
要是能打个这玩意,一张皮子就差不多成万元户了。
可惜,猫科动物都是天生的猎手和藏匿大家,神出鬼没,轻易见不着,倒是不少人时不时地能夹着进村偷鸡的山狸子。
山狸子就是山猫,听着挺猛的,其实外形跟家养的狸花猫几乎一模一样,不值啥钱。
仨人挖了个雪窝子,吃了饭就休息。
别看陈方国条件好,带了厚厚的棉被子,可是依旧羡慕唐河他们的狍皮褥子。
唐河和杜立秋裹着狍子皮睡得呼呼的,脸儿都睡得微微泛红,陈方国戴着狗皮帽子,裹紧了小被子,离火堆近点还冻得嘚呵的。
早上吃了饭,狗只喂了五成饱,搜寻着那头大黑瞎子的脚印,然后一种追了上去。
大雪封山的时候,被惊醒的黑瞎子不会走太久,它们会尽快找到新的冬眠地,以熬过这苦寒的冬季。
虎子和大青带路,一直转悠到下午时分,突然大叫了起来,嗖嗖地向前窜了出去。
远远,一棵倒伏的大树底下,一个黑漆漆的影子钻了出来,撒腿就往深山里跑。
“黑瞎子!”陈方国兴奋地大叫着,举着56半,冲着黑影砰砰砰,一口气将十五发子弹清了膛。
可是唐河的头皮都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