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大叔的声音传入我耳边。
“我……”
我犹如惊弓之鸟般抬起了头,在见到他那阴冷的目光,与诡异的假笑之时,整个后背瞬间凉透。
车厢里的旅客已经匆匆睡下,就连甄珍都累的在椅子上眯起了眼,一片祥和的四周,在这夜色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诡异。
火车忽然进了隧道,周围顿时陷入了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轰鸣声的我,内心惶恐不安,连再前进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站在原地,双手紧张的藏在身后,紧紧的抓着老头留给我的包袱,直至即将穿过隧道的前一秒,大叔才开口问我:“你怎么不走了?”
我看向他的瞬间,竟然从他的身体里,见到了另外一张脸,那是一张落满纵横交错的刀疤,面目狰狞发青,头上还竖着个大长辫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
我惊愕的表情根本来不及隐藏,在他的注视下暴露无遗,他脸上那悬挂已久的假笑忽然一收。
“居然被你发现了。”
我的头皮一麻,他却在瞬间对我动手,我躲过一击,一把拉起睡眼朦胧的甄珍,像疯了一样,拼了命的朝着前方奔去。
甄珍半梦半醒的被我拽醒,一时半会的根本没搞定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凌音,出什么事了?”
“先跑再说,你快看看前面有什么地方可以拦住他!”我指着身后的大叔回道,甄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迅速的为我理清前方的障碍。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此时正值深夜,车厢内睡着的旅客睡姿囧态百出,被甄珍喊醒,大多颇有说辞。
我俩哪还管得了这么多,要不是大叔的身形微胖,在这狭小的过道行走不便,依刀疤辫子男那架势,我和甄珍早就被他抓住了!
只是……
这列火车虽长,有十四个车厢,能跑的却只有一个方向,我和甄珍跑的再快,前方也很快到了尽头。
最后的那节车厢是用来储物的,已经上了锁,甄珍就像之前干过这行似的,三两下就把门上的锁撬开,对身后的我喊道:“凌音,你快点!”
我飞快的朝她冲去,在跑进门后的那一刹那,甄珍迅速将门关上,上了大叔身的刀疤辫子男也在这时,追到了门前。
他张牙舞爪的在门后比划,吼叫着,奈何这里的隔音太好,我和甄珍除了能看见他那狰狞得恨不得把我俩杀死的表情外,啥都听不着。
我累瘫的倒在地上,一边警惕的看着门后的“大叔”,一边对甄珍说道:“还记得鬼打墙那天,你在野外见到的刀疤男吧?一路跟到了这里,还上了大叔的身。”
“啥?他居然跟到了这里?他可是阴魂啊,这道门能挡得了他吗?”甄珍瞬间被吓破了胆儿,整个人直接躲到了我的后面。
一直贴在门上瞪着我的“大叔”忽然浑身一直,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直接滑倒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黑紫色寿衣,一脸纵横交错的刀疤,头上绑着个大辫子的男人,站在玻璃门后,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
甄珍更是吓得发抖,整个人就像八爪鱼一样直接抱在了我的身上,刀疤男却在这时,直接从门后闯了进来,一步步的朝着我走来。
“天女命,你是天女命。”
就像绕口令似的,他念叨着天女命,一脸贪婪的朝着我走来,我一步步后退,不一会儿,直接被逼到了墙角。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将老头留给我的包袱拿到面前,他轻轻一顿,看了一眼,直接伸手将这包袱打飞数米。
“天女命,你把你的命格给我,命格给我!”
他吼叫着朝我追来,我本是可以躲开的,奈何甄珍忽然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朝着一边躲去,弄得我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刀疤男瞬间压在了我的身上,双手掐着我的脖子,张嘴就咬在了我的肩膀之上,仿佛天女命格对于阴魂来说,是上好的灵药。
“靠!甄珍,我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对她骂道,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抓着刀疤男的肩膀,想将他奋力推开,双手却在碰触到他身上的那一瞬间,像是坠入了千年冰窖一样,冷意直接刺进了骨头里。
“凌音,我来了!”
甄珍在这时大喊一声,从地上捡起老头留给我的包袱,将里面的符箓全都抽了出来,想要贴在刀疤男的身上,却在下手的刹那,忽然犹豫了。
“凌音,哪张能对付得了他啊?”
“我哪知道,你都试试看啊!”
肩膀上的疼痛袭来,我疼的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甄珍极为“豪爽”的将那符箓直接贴到了刀疤男的后脑勺上。
一张不够,她又贴了一张。
整整两张紫色的符箓,在碰触到刀疤男的那一瞬间,直接化为了粉末。
“我日,老头坑我,这符没用!”
我气的大叫,身上却在这时一轻,刀疤男的身体,就在符箓化为粉末的那一瞬间,像一面玻璃一样,“喀”的一声,碎成了无数片,最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对付刀疤男这种等级的阴灵,拿张黄符就够了,用紫符简直是暴殄天物,即便是老头,手里也仅存不到六张紫符,这回直接被甄珍糟蹋了两张。
我刚松了口气,想从地上站起,甄珍拿着剩下的几张黄符,惊恐的对我问道:“凌音,怎么办?我刚才太紧张了,手里的汗水把剩下的符都弄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