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兄弟和陈志国对视了一眼。
光凭手上的侵刀和斧子,面对黑瞎子,还是胆突的,要是有唐河的枪,那把握就太大了。
姚老大把事一说,然后说:“猎着黑瞎子,卖了钱,咱们平分!”
杜立秋不干了,“你少跟我们扯里格愣,我们两人,有枪还有狗,跟你们平分?”
姚老二不乐意了,“咋地,还全都给你们啊,没你们,我们一样把熊下了!”
唐河按住了杜立秋,心里还有些犹豫。
进山打猎跟插伙种地不一样,种地顶多就是谁偷个懒,谁多出点力。
可是打猎,心不齐的话,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但是,那可是一头黑瞎子啊!
老林子里野牲口虽然挺多的,可是这莽莽大山,动辙千八百公里的范围,想找到黑瞎子,还真不容易。
就算再怎么分,也比自己四处搜寻狍子野猪啥的,来得更有价值。
“行,平分就平分。”唐河最终还是点了头。
杜立秋虽然不服气,却唯唐河马首是瞻。
姚家兄弟带路,唐河他们跟在后面,趟着雪在老林子里头走着。
陈志国扛着斧子,羡慕地看着唐河挂在身上的莫辛纳干,然从怀里抠了抠,掏了盒萄葡烟出来。
这烟连个过滤嘴都没有,几毛钱一盒,属于劳苦大众烟儿。
陈志国递给唐河一支烟,唐河摆手说自己不抽烟。
陈志国又赶紧揣了回去,都没舍得给姚家兄弟散两根。
“大兄弟,你这枪哪搞的?给我也搞一支呗!”
唐河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年头是不禁枪,可不代表你就能随随便便地把枪整回家啊。
自己可是由董老师做保,又是送礼又是卖好又是发誓的,才让胡庆春给自己搞了这么一把。
万一自己哪天用枪伤了人什么的,胡庆春也要受连带责任的。
现在他嘴皮子一碰,就想让自己给他搞把枪,那不是把自己往沟里带吗。
唐河只是笑了笑,说枪是借的,自己搞不来,反倒是让陈志国老大不乐意。
走到晌午头,唐河本来张罗着要吃饭休息了,姚老大一指不远处的黑松林说:“到了,就在那片松林旁边的岗子沿,有一棵老杨树,铁定有黑瞎子在蹲仓!”
陈志国提了提大棉裤,把棉裤上的麻绳又紧了紧,拎着斧子说:“先干它,晌午烤点熊肉吃,这玩意大补啊!”
唐河心下暗道,三个光棍子,给你们补多少不都得放空枪嘛。
杜立秋向唐河兴奋地说:“唐儿,给我留十斤熊肉,严晶说了,我要是能给她十斤熊肉,她就掰腿让我看!”
“滚!”唐河没好气地骂道,老八头揍得还是轻了。
说话间,到了姚老大指的地方,唐河一看这棵枯死的老杨树,再看树洞处挂的雪霜就知道,铁定有黑瞎子蹲仓。
姚老大说:“我们把熊敲出来,它只要露头,唐河你就拿枪打!”
他们不懂,熊不是这么猎的。
熊最有价值的还是那颗熊胆,人家刚醒过来,一枪就撂了,最多也就是普通的草胆,也就值得一百多块钱。
熊怒才生胆,一般要把熊放出来,或是卡在洞口,在它愤怒的时候撂了,才能得到更好的铜胆,价值立刻就能翻几倍。
不过,总比直接打死在仓子里好。
一只黑瞎子几百斤,死沉死沉的,死在树洞里,想拖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一耽误,胆汁吸收了,那胆也就不值钱了,几十块都没人要。
熊是人家发现的,人家说了算,自己就是个插伙的。
陈志国上去,抡着斧子开始敲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