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月觑他一眼,立时不说话了。
她单纯没心眼,可不代表她傻,如今北王府与皇室正剑拔弩张,他们能否活着出青州,全靠她那个好长姐在北二公子心里有几分地位了。
姜玄祁出去,挑了一些功夫不错的侍卫三日后随行。
林思棠虽不如北辰砚心黑手狠,但也不是个吃素的,他必须有所准备,以防万一。
——
“我特意要求姜玄祁一起,他必定会心生疑虑,加派人手设防。”林思棠转动着杯盏,淡淡道。
知皱眉,“若是人太多,必定会引起玄枫注意,届时一定瞒不过姑爷。”
“嗯。”林思棠抿了口茶,并没有说什么。
她要的,就是姜玄祁设防,人带越多越好,如此,才事半功倍。
夜里,北辰砚忙到很晚才回寝屋,林思棠一直坐在窗棂前等他,烛火灯芯挑了又挑。
昏黄色光亮映着她托腮的剪影,折射在窗纸上,北辰砚看着那一点一点的小脑袋,眼中浮上心疼。
“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怎么不去榻上睡?”他手扶住她往下沉的脑袋,嗓音轻柔。
“回来了。”她抬头给了他一个笑容,“热水备好了,快去沐浴吧。”
“好。”北辰砚俯身吻了吻她眉心,“乖,去床上等我。”
他将人拦腰抱起,放在了柔软的锦被中。
林思棠翻了个身,头枕在双臂上,看着他走去屏风后,宽阔的身躯沉入浴桶中,随着水浪浮动,心中莫名的踏实。
“今日议事这么晚,是出了什么事吗?”好半晌后,她轻声问。
“嗯。”他声音从屏风后传来,“那些老家伙们就赋税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吵什么?”林思棠疑惑,“赋税数额不是早已经公布下发了吗?”
“嗯。”北辰砚穿着中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胸膛毛发上还沾染着点点水珠,配上那张清隽容颜与健硕的身躯,魅力十足,刺激着林思棠的感官。
“朝廷是公布下发了,但就交不交的问题上,各位大人各持己见,有的认为已经撕破了脸,没有肉包子砸狗的必要,也有的认为,没发展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不宜此时分裂。”
“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林思棠点头,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北辰砚雄健的身子。
“边关大军都靠青州在养,赋税是一笔不小的银子,给了朝廷确是肉包子打狗,可若是不给,就是青州率先有了不臣之心,明晃晃告诉天下,北王府不再奉李氏为君,要自立为王了。”
虽结果都一样,但率先挑起战火的那一方,就要承受尸横遍野之际,天下的所有骂名。
林思棠垂下了眸子。
若按照他计划,押送粮草的姜玄祁与林思月此时应已出了意外,罪名会扣在皇帝头上,青州就能顺理成章的解决赋税问题,同朝廷彻底割裂。
可顾及林思月是她手足,他手下留情了。
“在想什么?”北辰砚俯身捏住她下巴抬起,“刚才不是看的挺欢喜吗,怎么不看了?”
对上男人眼中熊熊欲火,她一愣。
“装糊涂?”他指腹在她下颚摩挲了一会儿,往下滑,“是谁刚才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
“我没有。”林思棠红着脸,梗着脖子否认,“你少自作多情,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唇畔贴上她耳朵,呼吸滚烫,“思棠,我好看吗?”
她咽了咽口水,“好看,但是天天看,也看……”
绕是她嘴硬,后面的话也在北辰砚凌厉的目光中不敢说出来了。
“看什么?看腻了?”
“没,没有,我怎么敢。”林思棠怂的很干脆。
北辰砚不说话,阴沉沉的目光睨着她。
林思棠不看他,身子往里面挪了挪,躺下背过身去。
“转过来。”北辰砚说。
林思棠不说话。
他挑了挑眉,索性伸手将人扒拉了回来。
对上他目光,林思棠展开一抹笑容,“时辰不早了,快休息吧。”
“哄不好我,不许睡。”
“那你睁着眼睛,我要睡。”说着她抓住被子往上提了提。
北辰砚扣住她手腕,“思棠,明日我要离府几日。”
“嗯?”林思棠一怔,“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