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的目光之外,许多人的目光一起落在秦桧身上,但这位千古闻名的奸相却是无动于衷,做出为难的样子:“赵相公,去岁加税后,我大宋赋税多了千万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秦桧看向赵鼎,再度补充:“去岁到今年,开支陡然增加不少,便是多出千万贯,只怕也不够填补窟窿。”
“今年雨水颇多,黄河淮河上涨,淮河一线许多百姓都流离失所,这也要安抚。”
作为主和派,他一字一顿的介绍着眼下朝廷的一桩桩为难的事情。
甭管秦桧说出来的名目是否会做,但这些的的确确都是紧要的事儿,都要现在去做。
“除此之外,便是各地驻军需要的钱粮也在上涨,别说是北伐,就算是让他们安心呆在驻地,都要增加不少......”
“秦相公,我大宋开支再多,也有一个章程才是,去岁做好的计划是多少,今年花了多少,还剩多少,都拿出来再说。至于开支超过,秦相公难不成没有提前准备一笔钱,作为临时开支?”
完颜构惯着秦桧,想要让他作为自己的一把刀。
赵裕却是不惯着秦桧。
诚然,秦桧此人有些本事,但有些本事不代表它能够在大宋这片土地上面肆意妄为。
老子弄来的钱,是你要用就用的?
你算哪根葱?
照你他妈算下去,老子就算是弄来一亿贯,砸进去也不会有丝毫水花。
旋即,他看向父皇完颜构:“父皇,既然秦相公掌管我大宋钱粮赋税,今日市舶司所入不够填补窟窿。那便如实昭告天下,告诉天下人,儿臣提举市舶司所入,并非是不想用在百姓身上,为百姓减轻负担,而是我大宋朝廷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朝臣无能,儿臣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满足不了大宋所需。”
嘶!
这一番话出口,主战派的眼睛在发光,主和派却是下巴都掉在地上,意识到问题严重起来。
尤其是秦桧,他虽然坏,但他一点都不蠢,很清楚这样一番话一旦流传出去,到时候自己的“名声”就毁于一旦了。
在还没有破罐子破摔之前,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千古罪人。
至少在当下,他相信自己只要迎逢大宋皇帝完颜构,就能够获得皇帝的支持。皇帝要主和,那就主和到底!
对赵裕,他往日多有轻视,只将其当做是一个小孩子。却不料此人仗剑杀人,现在还巧言令色,挤兑自己。
顿时,他眼珠子转动,露出苦涩:“殿下不曾治国理政,不知道这大宋......”
“秦相公若是愿意将右仆射跟同中门下平章事让给在下,在下也能治国。”
“疯子!”
下意识的,许多主和派在心中暗骂,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无他,赵裕杀人的时候他们觉得此人是莽夫。但赵裕在小小的市舶司内抓人抄家,安抚工匠,海商,一气呵成。
这已经不是一个长于深宫当中的皇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了,需要加大力度针对。
但太子怎么针对?别说是大宋从开国到现在,开封府府尹一直都是太子兼任。有这样的传统,让太子担任右仆射,也不违背祖宗之法。
反而祖宗就是这样干的。
要是赵光义不是开封府尹,他哪来的权力干掉赵老大上位?
现在赵裕积极进取,让主和派感受到了巨大压力。他们不怕完颜构,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一个政治废物,除了内斗什么都不会。
只要硬着脖子反对,完颜构还真不敢乱杀人。
反倒是赵裕一上任居然立马捏住了市舶司的命脉,让海商乖乖听话的同时,居然还将官窑的汝瓷出售给海商。
这简直是有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