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自古便是悲怆的。
邬族士兵因首领的利欲熏心而赴死,天耀士兵则是为了家国大义。
是是非非,却是苦了忠魂白骨。
她如是想。
黑暗之中的寅时。
秣马厉兵后的裴家军和关城守军在夜的掩护下,悄然轻息从东门转移了出,依计划向东南方郦山撤去。
在这时,韩睿泽抓住了一个溜出队伍的士兵,刚要审问时,那人却咬开了嘴里的毒药,在韩睿泽眼前七窍流血而亡。
韩睿泽告诉裴奈,他是在西城墙脚下发现此人的,所以不可能是逃兵,一定是裴家军内部出了奸细。
四月前郭旻伯父在赤山遇伏,就是行军路线走漏,定然也和裴家军内部的这个叛徒有关。
可当夜时间紧急,需按计划行事,顾不得那么多了。
裴奈摇摇头,示意继续赶路。
林华将军令人将一部分的军旗弄脏撂至地上,队末驾马踩出混乱的蹄印,除军备物资和重要物品,其他东西一律不准带走。
伪装出匆忙间逃亡的情景,以免邬族人看出端倪。
待得邬族发现城空之时,裴家军已是行了一半路程。
细作的情报没来得及留给邬族,拓跋霍不知所以,果真鲁莽地追了来。
距离郦山还有二十里时,已是晌午。
前方斥候来报,顾瑾珩及其军队尚未抵达郦山。
周伟国伯父横眉怒眼:“什么情况!按理一个时辰前他们就应守在那了!”
军心顿时乱了。
她为了压住众人的怒气,急忙解释道:“应是突生了变故,莫急。”
勒了绳调转马的方向,她接着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语调平稳,没人能发现她的异状。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十分慌乱。
若是突生变故,顾瑾珩定会派人传信通知,可当时什么都没有
彼时她还天真。
不知道她只是一枚棋子。
一枚顾瑾珩指掌间握了很久的棋子。
怀揣着不安的心,她到了郦山。
但顾瑾珩他始终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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