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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出阳关有故人8

云府遭贼洗劫、君家主君被掠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云中府,府台柳莘立刻命令全府境内搜寻贼人踪迹,格杀勿论。 等乌棠回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凌晨了。君染看到乌棠,紧绷的神情忽然就松懈了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乌棠——爹,爹被人掳走了,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爹——” 乌棠抱住君染,“我已命人封锁云州全境,他们跑不出去的,别担心。” 听了乌棠的话,君染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万分后悔,当时那贼寇明显就是冲着他而来,若是他待在慕容宣身边,也许就不会……就算被人掳去,好歹路上能照应慕容宣一番。 只是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如今既然乌棠已经着手搜查,他们多半逃不出乌棠手心的,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经此一事,君染认识到培养自己的势力的重要性。他不能一直被乌棠护在羽翼之下,不,不是他不愿意被乌棠保护,而是他也想、也需要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保护自己,保护乌棠,保护他的家人。 乌棠听到君染的话,也不禁认真地思量起来,今日之灾,确实是她过于疏忽。 “乌棠,你有什么顾虑吗?”君染看出乌棠的犹豫,他不怪她,她是储君,将来要登顶皇位的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况……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乌棠抱住君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君染一愣,她这是同意了? 他之所以事先告诉她,就是不想让他们之间生了嫌隙,埋下祸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同意了。他都已经做好了乌棠不同意的打算。要是乌棠不同意的话,他……他也不会放弃的,只是他们之间有了龃龉,断不会再像之前那般罢了。 君染手里被塞了一枚鲤鱼状的铜制……兵符?!乌棠居然真的豢养私兵! “此乃鱼符,可调动两百亲兵。”乌棠沉声道:“往后行事,我永不相问。” 君染不知道乌棠究竟豢养了多少私兵,但是依她所言,这两百亲兵以后尽归他所用,他也可以凭借这支队伍打造属于他自己的势力。可是这一刻,他却并没有感受到欣喜。 君染攥着鱼符,痛苦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它重有千斤。 …… 容瑄带着慕容宣一路西去,身后追兵不止。容瑄心有反意,陶竹必不能再留此人,势要为主除掉祸患。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容瑄知道得太多了。 慕容宣不解,容瑄今日这般费尽心思救他,当初为何又掳他?岂不是多此一举? 容瑄胯下良驹耐力非凡,一连狂奔了四个时辰,一番疾驰,人困马乏,饶是追兵也有些吃不消。夜色将暮,容瑄弃了马,带着慕容宣往深山逃匿。 陶竹拢共就带了二十来人,又派了十来人击杀容瑄,不想终是无功而返。容瑄能被主上重用,绝非泛泛之辈,毕竟论单打独斗,连乌棠都不是容瑄对手。要不是带着慕容宣,十来个追兵,容瑄不见得不能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来。 “废物!”陶竹大怒,如今云中失势,主上必定责难,她难辞其咎。容瑄既有反意,索性就将错就错。 还有那柳莘狗贼,居然临时反水,坏主上大事,该死! 慕容宣饥渴困顿,一路奔波早就体力难支,直接昏死过去。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在容瑄背上!容瑄如此行径,属实欺人太甚!他是有妇之夫!她……她怎么敢…… “你……你放我下来!”慕容宣声音沙哑,气虚体弱,没吼两声就没了力气。 容瑄不顾慕容宣反抗,一声不吭,继续前进。此乃密林深处,追兵应该追不到了,应当不妨事,只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容瑄环顾了一圈,寻了个舒适地儿,轻轻把慕容宣放下。慕容宣此时嘴唇干裂,面色发白,情况不太好。 “吃。”容瑄怀里还有半块饼,是昨天慕容宣不肯吃的那块。 慕容宣纠结了一会,还是接过来了。因为饼一直揣在容瑄怀里,都已经捂热了。他神情有些复杂,把饼掰了一半,递给了容瑄。不管怎么说,容瑄救了他。 容瑄这个人真是非常奇怪,慕容宣弄不懂她。大费周章捉了他,现在又拼死护着他,何必呢? 容瑄坐在慕容宣不远处,把饼塞进怀里,没有吃。 幸亏乌棠手脚快,短短两个月时间就重新掌握了云中府,否则若是真的捉住了君染或是慕容宣,按照陶竹的性子,她再想救他们出去,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陶竹说的不错,她确是太过心软,若是能在破庙早些除掉那两个人,也不至于叫她们偷偷

传信引来陶竹,千算万算,到底是功亏一篑。 傍晚密林很静,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让人心惊胆战。容瑄善于隐匿气息,她不发出点动静,仿佛此处只有慕容宣一个人似的。 九月初秋,夜半已经有些萧瑟了,慕容宣蜷成一团,又惊又恐,又累又饿,总之无法安稳入睡,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容瑄就着月色,坐在慕容宣身侧。 …… 次日破晓,晨曦透过枯黄的枝丫洒在慕容宣脸上,他偏过头,躲开了。耳边依稀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是踩着枯叶的声音,听着十分舒心。 慕容宣觉得身上很暖和,这暖意和妻主一样,令人踏实安心。 慕容宣猛然睁开了眼,他现在被容瑄背在背上。昨夜惊恐万分,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容瑄背着他的感觉竟然和妻主那般相像。 慕容宣沉默地抬起头,盯着容瑄的后脑勺。容瑄知道背后的人醒了,依然背着他往山下走。容瑄着着一袭黑色高领轻衣,遮住了脖颈。 慕容宣倏然扯开了容瑄的后领。容瑄感受到了,脚步一顿,把慕容宣放了下来。 慕容宣死死地拽着容瑄的后领,不肯放手,刚刚他分明看见了,后颈是一片可怖的烧伤。烧伤!相传君幽葬身火海,而容瑄身上也有烧伤,又带着面具……还这么护着他,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你到底是谁?” “一个亡命之徒罢了。”容瑄一手扯开了慕容宣,冷声道:“不想死,就乖乖听话。” 慕容宣颓废无神地坐在草地上,身上沾了一些草屑。容瑄抬脚要走,慕容宣突然扯住她的小腿,容瑄停下脚步,驻足立在原地。 她可以踢开他的手的,但她没有。 慕容宣借着她的腿去拉她的手,他想确认一件事。 容瑄一反常态,就着他的手拽起慕容宣,把他往自己怀里带。 “哼!怎么,想投怀送抱?” 慕容宣目不转睛地望着容瑄,抬手想要拿下她的面具,他想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君幽,是不是他的妻主。 不想未等慕容宣碰到面具,手就被容瑄一掌禁锢在身后,不得动弹。 “老实点!” 慕容宣被人钳制,一言不发,心中百转千回。她蒙面究竟为何?是因为烧伤可怖,不敢示人,还是怕被他认出她的真实身份?他们这么多年的情意,难道她还信不过他么? “啧,还以为你是个贞洁烈夫,没成想也不过如此——” 容瑄的话一句比一句过分,饶是慕容宣再如何为她开脱,也不由地委屈羞愤,一瞬间眼中涵满了泪,簌簌地往下落,偏生落泪无声,引人怜惜。 她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他难堪么?难道她就不怕他当了真?恨她一辈子! 容瑄看着慕容宣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冷嗤了一声,随手扯了自己的腰带,背住慕容宣的双手绑在身后,又解了他的束带蒙住他的眼睛。 慕容宣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许是晨风带着一股凉意,慕容宣忍不住战栗起来。 早间的晨露未散,还有些许湿意。枯草虽柔,但是比不得慕容宣腰身更柔。 “哼,现在害怕了,刚才怎么那么大胆勾引我?” “我没有——!”慕容宣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就算她是君幽,也不能这般欺负他!他的妻主对他一向温柔体贴,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啪—— 容瑄一掌落在他腰腹,慕容宣顿时愣住了。她怎么敢,她居然打他! 慕容宣忍不住啜泣起来,不知是疼的,还是委屈的,亦或二者兼备。细微的呜咽声被晨风裹挟四散,而容瑄不为所动。她依然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容大人,向来不会怜香惜玉。 慕容宣能感受到她的手很糙,手上的茧很厚,这是常年练武磨损所致。一切都是巧合吗?如果她真是幽娘,为何活着却不肯归家?八年了,整整八年! “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嗯?!” 慕容宣无声流泪,他现在看不见,摸不着,动不了。 “你是君幽。” 容瑄动闻声作顿了一瞬,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了。 慕容宣感受到容瑄一瞬间的怔愣,他知道,容瑄这是变相承认了。慕容宣顿时心痛如绞,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回家和他团聚?她不要他了吗…… 容瑄意识到自己失态,复又恢复原样,语气不善:“君幽是谁?你的姘头么?” 而当听到容瑄矢口否认,慕容宣说不出的失望,心底一片冰凉,他不懂,为什么?慕容

宣泪如泉涌,染湿了束带,可是他的泪水并没有换来容瑄的怜惜,反而变得更加暴躁。 “是我好,还是她好?”容瑄一掌落在慕容宣身上,“说!” “疼——” 听到慕容宣吭声,容瑄罕见地停了下来。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容瑄放开了慕容宣,周遭一片狼藉,她不敢再看。 “幽娘……” 慕容宣闭着眼,没了容瑄的支撑,他险些摔倒。容瑄解了腰带,放出慕容宣被禁锢的双手,缓缓把人放在枯叶上。 慕容宣手得了自由就想扯下束带,被容瑄强势地握住摁在两侧,不容他反抗。 只是这一次,容瑄温柔多了。 慕容宣很乖,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妻主,可是为什么她不肯认他呢? “妻主……” 容瑄覆上他的唇,不肯再叫他说话。今日是她莽撞了,她不该这般待他。 日上三竿,慕容宣累的昏睡过去。容瑄替他收拾了一番,带着他下山。 …… “什么?!”君染不敢置信,“快,速去迎接!” “是。” 一早君染就收到消息说慕容宣出现在鹿城客栈,目前并无大碍,只是暂无匪徒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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