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伯见女儿情绪安稳不少,遂面露喜悦之色。
吩咐春桃端来各色果子及茶水,方才缓缓言道:
“我初来汴京之时,人生地不熟的,一次带着珍珠去看赛龙舟,竟然把她给弄丢了。
急的我呀,险些没跳了金明池。好在吴家爹娘发现了她。
不但看护得好好的,还让他儿子长清四处寻找于我。
要说长清这孩子可真是机灵,胆子也大,居然想到找军爷襄助,这才使得我们父女重逢。
这一来二去的,我们两家便熟络起来。
后来吴家父母因思乡心切,遂回了老家,长清便留在了我身边。”
“原、原来你么两家之间还有这么一段往事,那后来他二人又是如何分、分开的?
“由于我是大食人,宋语讲的又不太利索。初来时,白矾生意一时半会还打不开局面。
眼见着举步维艰,坐吃山空,可把我愁的没法子可想。
多亏长清起早贪黑的四处奔走,这才一点点有了起色。
逐渐的,珍珠也大了,二人便有了感情。我也乐得成全,遂为二人定了亲。
谁料想吴家爹娘也在老家为他物色了一门亲事,便屡屡来信催着他回去成亲。
这下可把珍珠愁坏了,整日里以泪洗面。”
“如、如此说来,二人就是这样被硬拆散了么?”
白老伯摇摇头道:“也不完全如此,长清自然不愿回去成亲。
无奈他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便与珍珠商议,回去说服他爹娘将家里的那门亲事退了。
为留住长清的心,我便为二人举行了婚礼。
一个月后,珍珠竟然有了身孕,越发不舍得他走。
不想这时长清他娘也病了,万般无奈之下,他这才不得不回了老家。
谁曾想,这一去便音信皆无,唉!”
“那你可还记得长清的老家在何、何地?便未曾找过吗?”
“据说是临安府盐官县人士,我派人去寻过。也曾亲自去找过,无奈遍寻无果呀。
珍珠得知后,便笃定长清变了心。一时间忧虑成疾。
若不是肚子有了他的骨肉,怕是早就投了井。
好不容易等到了生产那日,没想到婴孩生出来便没了气息。
这下珍珠再也承受不住,便疯了。”
洛怀川闻言,忍不住一阵唏嘘感慨,又疑惑不解地问道:
“老伯,疯、疯癫之症并非无药可医,如何未请郎中调理?”
洛怀川之言大概是触到了老伯的痛点,只见他忽地站起身,
背剪双手,气哼哼地来回踱着步道:
“我那闺女就是被那个人面兽心的郎中给害成这样的。
不瞒道长,珍珠初发病时,并未有如此严重,起码听得进去我说的话。
一次,
一位郎中毛遂自荐,言说能根治小女子之症。
只不过这位郎中治病的方式很是奇怪,不许旁人在场。
我病急乱投医,便信了他的鬼话。不想他趁给珍珠治病之际,欲行不轨之事。
幸好珍珠那时突然清醒过来,不然可就被这畜生毁了清白之身。
自那次事件后,珍珠进一步受了刺激,神志越发不清醒了。
我遍请名医,中药吃了一箩筐,无奈疗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