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这边打的如火如荼,阳平一带也是风起云涌。
羌王轲比能自接到司马懿画饼后,又联合氐人首领符健(注:此符健不是十六国时期前秦开国皇帝符健,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是武都一带的氐族首领,正史中在一系列对抗后于建兴十四年,即公元236年归降蜀汉。)召集男丁,搜罗马匹,东拼西凑聚集五万人马,杀奔阳平关。
为什么说是五万人马呢?因为这实在不能称之为士兵,马匹是每个聚落放牧用的必备之物,羌族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至少一匹,还算充实。氐族基本在山地活动,以种植为主,没那么多马匹,战斗素养比羌兵还低。至于其他军需物资嘛……
盔甲:几乎为零,很多人身上裹个毛皮就来了;武器:铁器少之又少,有些甚至长木棍绑个尖锐的石头就是矛,细木棍削尖了就是根箭,弯木棍绑根绳子就是张弓;兵丁:真是应了那句老少皆宜,也不成阵势,就以家族为一个团体行军作战。
所以自古就有一汉顶五胡之说,汉武帝时期,卫青霍去病追着匈奴一顿乱削,除了自带导航般天顶星级别的作战能力,还有装备的碾压优势,带甲骑兵放古代就如同坦克级别的货色,要是重甲骑兵,那就是主战坦克的级别了。
第二次汉中大战之后,除了汉中作为益州门户还留了一万军马,剩下的都种地去了,虽然是分在几处的集中式屯垦,一有危机也能召回,但这季水稻,小麦就别想有什么收成了。所以除非是大事,刘备等人是不会做集体还军这个决定的。
马超魏延在汉中也早就得到诸葛亮的消息,自然也要提早安排计划。
魏延道:“军师信中令吾二人各领一军,孟起据关前,延袭其后。延亦以为然,不知孟起是何意?”
马超冷笑道:“一众蠡贼耳,昔超坐西凉,屡与贼众打交道,吾此番便要再树马家雄风!”
虽说诸葛亮识人能力算不上顶级,但用人水平还是在第一梯队的。这次安排不仅充分利用马超魏延的优势,也让二人都很是满意。马超从一方诸侯沦落成一地将领,巨大的落差让他极度渴望重建威望;而魏延从内方县一个小小士兵成长到一方大将,靠的就是积累军功,所以对军功有一种狂热的痴迷。
马超在羌氐族群中颇有声名,借之据守正面必是事半功倍。让一群家有妻儿老小的男丁送死?不可能;而魏延也是以胆魄闻名三军的主儿,具有极强的主观能动性,这两个特点是活跃敌后地区的必备条件。
“既如此,孟起需兵马几何?”魏延开始商议细节。
马超道:“长深入敌后,甚是凶险,阳平易守难攻,彼又无甚器械,超留三千兵足矣。”
这把魏延的好胜心揪起来了,遂道:“吾出敌后,若携众,难以出其不意,且阳平关乃益州门户,不容有失,不若延领兵三千如何?”
二人争执不下,马超妥协道:“如此,吾二人各带一半,如何?”
魏延也不再纠缠,各自领兵而去。
阳平常驻三千守军,马超又添兵两千,坐等羌兵来犯,啊不,送人头。
魏延料到羌兵大多骑马,必从略阳南下至阳平,遂走定军山,经下辨,轻装简行,直奔武都,抄他后路。
武都一带多是山路,对于习惯山地作战的蜀军是得天独厚的战场,加上基本上大部分男丁都被调集南下,所以魏延一路上干碎了一众若有若无的阻碍,行军的脚步基本没有停歇,六日即打到武都郡南部氐族部落。
魏延虽然猛,但不傻,武都虽是大汉(曹操控制)边陲之地,不咋重要,但也不是五千轻装兵能惹的,所以打到这里就不再北进。
然而接下来的事让魏延有点不好办了,这片部族里基本就剩妇孺老弱了。虽说是战争,但无差别朝着妇孺下手的军队那是畜牲,是懦夫。不论古代现代,都是不被接受,需要谴责的事情。魏延对士兵从来都是心狠手辣,但见这阵仗也下不去手,只是找来几个看着是有点地位的长者问话后,就撤离了。
其实这也够了,只要军队打到了,必然有人去报信,这对于前线士兵也是压力。试想敌军杀到你家了,妻儿老小都在家呢,你在前线作战能安心吗?
且说羌氐联军“浩浩荡荡”开赴阳平关,一顿叽哩哇啦乱叫,企图把关内守军吓死。
然而他们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关门缓缓打开,一位银枪白马的大将独自出关,立于关前——正是马超。
“西凉马孟起在此!何方杂碎!犯吾大汉地界?”马超鼓足力气,一声大喝。
这一声不止“响遏行云”,更是止住了群魔乱舞。
走到前面的看到马超,自然畏惧,跟在后面的虽看不见,听着马超二字也是心惊胆战。
马超轻蔑一笑,银枪一挥,一马当先直杀入混乱不堪的“军阵”之中。身后关内士兵整齐划一,一齐杀出。
其实司马懿没说错,昔日杨阜借兵破马超确是不假,轲比能也是有点水平的一方首领。但你指望这些游牧民能比得上训练有素的汉军,简直天方夜谭。
羌氐联军没有将令,见到如此之敌,第一反应不是整军迎敌,而是逃跑。一时间大乱,蜀军如虎入羊群,势如破竹。马超更是冲杀在前,无所畏惧,手起枪出,如入无人之境。蜀军追杀二十里,方才停止,斩落无数,收兵回关。
要说是羌氐军不会行军,被来个这么一出,还不算溃败,加上轲比能到后,也算稳住军心。然而才回到阳平关不久,一个不胫而来的消息传开,彻底让一众羌兵失去战心:一支蜀军绕到后方,已经打破老巢了。
一开始是三三两两的离队,继而转变为大批量的逃兵。轲比能知道羌兵借助马匹,在平地还有一战之力,攻城战役真不好打。本来就打算借声势让蜀军弃关,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撤退。
然而噩梦并没有结束,马超见联军不战而走,又开关追袭,魏延更是早早堵住退路,真正的前有追兵,后有堵截。
这一战就是单方面的碾压,羌氐联军被斩杀者,坠亡者,踩踏而亡者万余人,遗失马匹无数,益州北部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