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想死吗。”
过了很久,男人总算说话了。
声音比之前更加沙哑,像压抑着某种深沉暴躁的情绪。
他一步步走近,弯腰,盯着紧闭着双眼的女人。
“我成全你。”
手慢慢抬起,落在那脆弱不堪一折的脖颈上方。
可说完这话,男人却久久没有动。
他眼睛很缓慢地眨了下,随即嘴角自嘲地扯了扯。
“这样,你都还不醒吗?”
“真的就这么厌恶我?怀了我的孩子就要去死?”
“沈可欣,做人不能太自私。”
顾慎瞳孔深邃不见光亮,最深处藏着凶猛的野兽。
只是野兽被剪了利爪,只能靠干吼来壮大自己的气势。
“我都……”
顾慎呼吸一滞,再开口时,甚至有一抹哽咽。
“我都允许你心里藏着别人,容忍你一次又一次帮助那个野男人,你就不能稍微顺着我一次?”
“你真的快把我逼疯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怒火。
沈可欣脑袋像针刺一样,身体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顾、顾慎……”
床上的人忽然皱起眉,素净苍白脸蛋皱巴成一团。
顾慎倏地收回手,半跪在床边,紧张地盯着床上的人。
“沈可欣?”
“顾……”沈可欣眉头拧成了一条线,扎着留置针的手忽然抽了两下,颤巍巍地抬起来。
顾慎看着布满道道划痕的手臂,垂眸的几个呼吸间,不知道想了什么。
“顾慎,等我。”
床上的人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听清她呢喃的字眼。
顾慎不再犹豫,快速握住脆弱的手腕。
像是终于找到着力点,沈可欣手搭在温热的掌心。
指腹下意识摩挲着手腕内侧的地方。
在最明显的那条血管的旁边,有一道不明显的凸起。
就几公分,却差一点要了男人的命。
“顾慎……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