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有些对某件事没能继续下去的遗憾,可转念想到,此刻真不是好时机,便释然了。
赵孟带着夫人来们还没来,阎王大人派的人倒先过来了,来的还是老熟人——小白脸宁典,受虐狂宋昭阳以及原帝城城隍庙的阴阳司大神如今的帝城城隍曲明江。
宁典先是把酆都城的情况介绍一番,我们才发现,酆都城的情况比扶苏刚才所说还要严重,死伤数百,而噬魂恶鬼的数量只有五个,抓住三个,逃窜两个。根据追查踪迹,逃窜的两个中有一个受了伤,就是往灵隐这里来的。
“公子,我已安排了鬼差在这里把守,只是当下形势危急,鬼差数量有限,还希望公子能将上下集中到一处。”
“已经带来了。”赵孟带着赵季英、楼明月等人过来,身旁还跟着素日照顾她们的侍女,足足近二十人。
赵孟抬起头望向宁典,宁典这次倒没有冷脸躲开,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凝重,反而挂着点儿笑意。赵孟却像得了什么大恩赐一般,欢欣雀跃的。
“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杜芜素日最注重仪表,此刻却披头散发的,其余几位夫人也都衣衫不整,神色慌张的,孙思节尤甚,咳嗽得腰都直不起来,她的小侍女哭哭啼啼地给她拍着背。
“诸位夫人,请随我来。”我看宁典没有答复,估计他心里有顾忌,便抱起阿恒,留扶苏他们在这里说话,带着她们去了偏厅,之后才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说到张三娘被噬灵恶鬼吞噬了魂魄后,孙思节吓得惊叫出来,楼待月握住了赵季英的手,杜芜不肯相信地反问我“真的吗”,只有王笺之面沉如水,悠然地喝茶,我对她风轻云淡的态度有些恼怒,赵孟却朝她那边走了过去。
王笺之瞄了赵孟一眼,随后目光一转,紧紧地钉在孙思节身上,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抬起手臂,将杯中的茶水直直地朝她身上泼去。
孙思节坐在王笺之隔壁,原本茶水肯定会落在她身上,但她却异常矫健地跃到半空,甚至比刚刚王笺之的速度还快,跃起的一瞬间,她原本常弓着背的孱弱矮小身体身体如禾苗拔节那般伸长、变粗,眨眼间就变成了我在张三娘处所见的灰色怪物。
这次我终于看清楚灰色怪物的模样,但却还不如不见,因为它的相貌实在是恶心,如筛大的脸好似被开水烫过,坑坑洼洼地糊成一片,五官都分不清楚,身上像蟾蜍一样满是高低不平的凸起。
我有点儿犯恶心,阿恒却欢呼雀跃的,在我怀里扒拉着两条腿想下去找那个灰色怪物,我连忙把他抱紧,同时往旁边退了几步。
就这几步间,灰色怪物已迅捷地转身,手呈鹰爪状抓向刚才还给孙思节拍背的小丫鬟。那个丫鬟真的是特别小,身形如八九岁的女孩儿,见了这个阵势,人已经吓傻了,愣在原地,木呆呆地看着袭击过来的灰色怪物。
“小心!”我提醒那个小丫鬟,刚想放下阿恒跑过去,却见见赵孟将右手臂垂落,从袖中划出一颗巴掌大小的桃木钉子,飞腿踹开小丫鬟,拇指和中指夹着钉子往灰色怪物的头上定去,灰色怪物旋转身体,堪堪避开,却撞在了王笺之泼出去并悬浮在半空的茶水上。而这时,淡褐色茶水化成一道银色的利剑,片刻便没入灰色怪物胸口。
灰色怪物“嗷”地仰着脖子嘶吼一声,重重地坠落到地上,震得桌椅纷飞,众位夫人和丫鬟们这才像解了定身术一般回过神来,纷纷惊叫着跑到我身边,只有赵孟和王笺之还留在原地。
赵孟看着仍在挣扎的灰色怪物,举起桃木钉,我似乎看到钉子尖有片银色的花,然而还没等我看仔细,钉子已经进入被插入灰色怪物的印堂。
这一切发生不过短短三四十秒,扶苏等人过来时,灰色怪物已经变成拇指般长的一根虫子,头部的位置钉着是它身长二倍多的桃木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