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如身陷泥潭,很多时候由不得自己——谢晓天。
庙里墙角有干草,形成床的样子。
有人也曾像谢晓天如此,在这里过夜。
一尊佛像在正中间垂头怒目,头上缠满了蛛网。房顶有七七八八个洞,幽幽月光落下,只将局部照亮,有些地方还是很黑。
黄鹂一进庙里,事先坐在了干草上面,并伸长了腿用手揉着,然后将刀拿在手里,整个人靠在墙壁上。
谢晓天走到门外,在地上捡起细枝,抱有一怀走进庙内,点起了火。很快,干柴起了大火,将庙内照亮。
“过来烤一烤吧,暖和一些。”
黄鹂如若没有听到一般,只闭着眼睛,不做任何回应。
她心事重重。
谢晓天知道,其实黄鹂没有睡着。也不再说话,自顾自往火上加了干柴。
此时庙外幽暗寂静,火堆旁火声噼里啪啦,火光被微风晃动的左摇右摆。
谢晓天开口:“我听你说话口音不是山头县的人,你是江平县的人。你们说话时,喜欢加个儿字音。”
黄鹂转了转身,背对着谢晓天。突然不愿意和谢晓天说话了。
谢晓天接着道:“你不要误会,我说这些不是在套近乎。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因为我们的关系而耽误了这次的任务,钱才人身边有一个九流刀客,能不能杀掉钱才人这事还得靠你。”
“那是当然,你只要不给我使绊子就成儿。本来我也没有指望你。”
黄鹂总算是说话了。
“听说刀客都是在刀尖上过活,你一个女子为何会选择做一位刀客?”
黄鹂沉默着,没有着急回答。
过了一会才道:“因为刀客来钱最快。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来钱越快的活,越是有危险。无可避免的危险。”
“你很缺钱?”
“是的,我需要银子。不怕告诉你,等做了这一笔买卖后,我就不做了。然后带母亲离开江平县。你还想问什么?”
“你是江平县的人,为什么要离开江平县呢?”
黄鹂对这个问题不想回答。她没有必要更没有义务,向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少年谈起更多自己的事。而且谢晓天也帮不到她。
“我要睡觉了。”
黄鹂缩缩身子,再次闭上眼睛。
谢晓天不再打扰。
忽然,黄鹂睁开眼睛,右手紧紧握刀立即坐了起来。
同时压低声音,对着谢晓天道:“有人。”
这时谢晓天也听到了脚步声,黄鹂所说的人,已站在了庙口。
那是一个身穿白衣,腰有玉佩的美男子。他面带笑容,不多看谢晓天一眼。只将目光看向黄鹂。
微笑道:“阿鹂,我们又见面了。”
黄鹂身体绷紧,整个人处于警务状态。显然,黄鹂与这个男子是认识的。但看两人的样子,不是朋友。
谢晓天提刀往黄鹂跟前靠了靠,他有预感,一会可能要干起来。
“是你,刘青山。”黄鹂道:“你在跟踪我。”
“瞧你说的,怎么能是跟踪呢。我可是找你找了好久啊,你可是把夫君我给累坏了,比在床上的时候还要累呢。”
“住口!”黄鹂立即拔刀,刀尖指着刘青山,“这件事不要再提,那是我小,不懂事才上了你的当。”
“好好好,我不提。那么,现在跟我走吧,婚礼酒席可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