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知夏买了雪糕回到教室,她是走读生,午休只能在班里睡,班里寥寥数人,安静的很。 傅渺渺和她科班的好友跑出去买奶茶了,学校东侧小树林那边有块矮墙,经常会有学生翻墙出去感受下所谓的自由。 暑假刚过,撒野的心哪能说收就收的,俞知夏倒是也想和傅渺渺出去,可惜她没那运动天赋,就是矮墙,对她来说也是难于上青天。 也得亏没去,才有幸让她撞见徐晏舟被女生表白的名场面。 徐晏舟和荆嘉棋他们离开英语角的时候,她还听见荆嘉棋在那调侃,“你这挺洁身自好啊,也不见见外面的世界,就和你那娃娃亲对象绑死了?” 听到这话,俞知夏下意识地回头,她没想到与她反方向而行的徐晏舟也回了首,两人四目相对,俞知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贼心虚,刷的扭回脑袋快步逃离被尴尬包围着的长廊。 口无遮拦的荆嘉棋真的是烦死了! 直到回到被冷气充斥着的教室,俞知夏脸上的热意还未消散。 她趴在桌上,用宽大的校服挡着,偷偷拿出手机刷起和徐晏舟相关的动态。 学校这个小型社会,八卦的传播速度超乎俞知夏的想象。 撑死也就二十分钟的事情吧,校园论坛里已经有“徐晏舟亲口承认他和俞知夏是未婚夫妻关系”的话题了。 徐晏舟毕竟是嘉和国际高中的风云人物,校友们比俞知夏这个当事人还激动,各个化身为福尔摩斯,在底下评论他们所见到的有关他俩暗渡陈仓的蛛丝马迹。 218l:所以俞知夏那边是什么反应啊?有人知道吗? 219l:我是高三(15)班的,刚看了眼,她在午睡。 220l:???她是怎么睡得着的,哦,是因为这对她来说都不是事儿吗? …… 俞知夏刚消下去的热又爬到了耳根,她哪里能冷静,她简直心潮澎湃,只是她不理解,不理解不过是过了个暑假,徐晏舟怎么忽然就明目张胆了起来,明明之前他们俩都把这事当成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的。 299l:俞知夏暂且不提了吧,徐晏舟这么高调,只能说明,他有危机感了。 300l:确实,我记得俞知夏蛮漂亮的,又高又瘦又白。 莫名收到一波夸赞的俞知夏都快把脑袋塞到抽屉里去了,她是真的服气,服气校友们的想象力。 危机感这东西,要有也是她有,毕竟她又没有收到情。 懒得再看这些编故事般的揣测,实在是怕再看下去她俞知夏就自作多情地将其当了真。 她得翻看下记录自己酸涩暗恋的朋友圈冷静冷静。 这些少女心事格外隐晦,就是不断分享不断希望得到对方的关注,哪怕是句问候是个点赞。 最出格的那条是她在收到导演给的剧本后,她拍了剧本的一角,配字:暗恋这种戏码我肯定手到擒来。 这条屏蔽了家长的朋友圈评论的朋友有很多,唯独不见徐晏舟的踪迹。 俞知夏垂眸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那刻,她联想起刚刚论坛里的评论,她的心里像是装了瓶刚拧开了盖的冰镇过的雪碧,猝不及防地冒出甜滋滋的气泡。 周四,开学典礼。 徐晏舟作为高三的学生代表,要上台做演讲,以学长的身份,讲自己的学习方法,激励还有时间奋发图强的学弟学妹们。 礼堂内,15班和16班的座位是在同块区域。 俞知夏因为去英语老师的办公室对了下竞赛模拟卷的答案,姗姗来迟。 到的时候只剩下徐晏舟的旁边有位置了,陈妄之眉梢轻抬,吹了个口哨起哄,其他同学也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备受瞩目的感觉真的是让俞知夏如坐针毡,她忍不住向傅渺渺发送求助的眼神,傅渺渺眨眨眼,扭头和语课代表说起了话。 “怎么了?”她的不自在引来了徐晏舟的侧眸,他的肩膀微微朝她靠过来,距离近到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 徐晏舟家的洗衣液肯定是有柠檬配方的,俞知夏走神地想。 见她愣神,徐晏舟又戳了戳她的胳膊。 俞知夏这才侧过脸,呆呆地和徐晏舟四目相对,她学着他歪头,和他低声细语地交谈,“感觉大家都在看我们。” 顿了顿,她紧张地瞥了眼坐在左前方的老李,随后,鼓起勇气为自己那天的自作多情打探情况,“我们这么高调,真的不会被叫家长吗?” 虽然说也不是恋爱关系,但总感觉这事比早恋更离谱。 <
r> 礼堂内亮起灯光,主持人上台致辞,洋洋洒洒讲了会儿后,便是校领导们的登台亮相,台下掌声雷动。 徐晏舟似笑非笑地扬了扬眉,半晌,语气温和道:“叫家长没用吧。” 说的在理,俞知夏望着他的眉眼,哽了下。 也没窥探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可以肯定的是,徐晏舟对他们的这段关系并不排斥,俞知夏拽拽校服的衣摆,低头浅笑。 - 傅渺渺是个执行力极强的行动派,综艺的事儿俞知夏稍一松口,她便迫不及待地打了电话过来。 她热情地险些让俞知夏招架不住。 “我们这边能给到三十万,为期十四天的拍摄。”傅渺渺想的很简单,校园剧白月光加豪门夫妻的title,那收视率不就蹭蹭地往上涨了嘛。 “在娱乐圈赚钱吧,容易的很,你要是通过这个节目出圈了,后续只会财源滚滚,而且你来上节目,穿你家的衣服,可不就是免费给自己的品牌打广告嘛。” 俞知夏静静地听着傅渺渺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她可耻地心动了,毕竟,这世上,谁会嫌钱少呢。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有时间,徐晏舟未必有空。 她的顾虑给傅渺渺浇了盆冷水,方才的满腔热血瞬间冷却下来,等了会儿,傅渺渺实在是不甘心,于是劝道:“必要时吹吹枕头风啦知夏,我觉得你可以的!” “……”她不可以。 周五,徐晏舟的航班在晚上七点半抵达北城。 俞知夏处理完店里的工作,便兴冲冲地跑去接机,不管未来如何,她现在还是喜欢徐晏舟喜欢的要命啊。 路上堵车,到机场的时候徐晏舟已经到了。 她提前和他打过招呼,也不算惊喜,灯光通明的机场大厅,徐晏舟坐在行李箱上,闭目养神。 他这随意的模样倒是和年少时期相差无几,俞知夏远远地看了会儿,须臾,稍稍勾唇,向他跑过去。 “老公。”称呼上的改变让她有点脸热。 机场广播刚好播报航班信息,掩下了俞知夏的声音,她闹起的大红脸瞬间消散,但还是心有余悸。 既怕徐晏舟听到,又怕徐晏舟没听到。 她走到徐晏舟跟前,身影替他挡住刺眼的灯光。 徐晏舟抬眸,眼底藏着疲惫。 但见到她,他还是扯起嘴角冲她笑了笑。 俞知夏被他看得有点赫然,她左右看了眼,问起其他人,“严助理人呢?” 话音刚落,他们间忽地安静了一瞬。 几秒后,徐晏舟叹气,似是有些哀怨,“你是来接严峥的?” “当然不是。”她条件反射地举手表忠心。 徐晏舟弯唇笑了起来,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吧,老婆。” “……”他果然听到了她喊他老公。 四月底的北城,气温舒适,晚风惬意。 被徐晏舟忽如其来的亲昵迷得神魂颠倒的俞知夏仿佛丢失了灵魂,直到抵达地下停车场,她才恢复理智。 同时,有了得寸进尺的大胆想法。 傅渺渺提的建议也不是没有实施的可能性,她和徐晏舟是领了证的,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吃完晚饭,回到家,俞知夏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有点激动,也有点说不出来的害怕,或者说是羞涩。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像作战的号角吹响在她耳畔。 俞知夏满脑子小脸通黄的表情包,她抱着被子,在床上哀嚎着滚来滚去。 过了会儿,她忽然意识到,刚回国的徐晏舟得倒时差。 长途奔波,劳累至极,他就算有心也肯定无力。 这么一想,没有了压力,俞知夏就莫名又放松了下来。 吧嗒。 浴室门推开。 俞知夏抬眼,正好瞧见徐晏舟擦着湿发朝床边走过来。 她抿抿唇,目不转睛。 他的睡衣纽扣没有扣到最上面,垂挂在发梢的水滴滴落到他的锁骨上,俞知夏咽了咽口水,怕自己想吃人的眼神太露骨,于是,强扣下理智,艰难地挪开眼。 她垂眸,余光不受控制地往他那边一扫,好巧不巧,看见了他绑着细红绳的脚踝。 “……”她有罪,她挪不开眼了,真的挪不开眼了。 徐晏舟拿起手机回了个消息,瞥见俞知夏呆愣的模样后怔了怔。 “
在想什么?”他问。 俞知夏抬眼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撩人不自知,还好意思问她在想什么。 她背过身,望向落地窗,窗外月色皎洁,星辰与繁华的城市争辉。 飞蛾落在窗前,俞知夏想,总不能只有自己心烦意乱着,于是,她回首,目光不太坦荡,“在想…” “食色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