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不愧是皇宫,朱红宫阙,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之能事。
南久卿握着迟墨的手,时快时慢地走着,眼神扫过手边的蜿蜒的宫楼。
“娘亲。”
在走到一处立有玉龙与金凤的双台于左右的宫房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娘亲你看——”
他伸出手指指向那并列排着的塑像,“好漂亮啊。”
迟墨可有可无地侧过头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嗯。”然后就拉着他继续向前走。
南久卿跟着她的脚步,微微地歪了歪头,“娘亲不喜欢吗?”
“喜欢。”
“那为什么娘亲不多看几眼呢?”
迟墨对他说:“不可多看。”
“为什么?”
迟墨又说:“不可多问。”
听到她这堪称敷衍的回答,南久卿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正要开口,便听她又补上了一句,“不可多说。”
南久卿的表情看起来更委屈了。
迟墨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眸中含着几分笑意。
她抬起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
南久卿比她要高上几个头,她伸手时即便是踮起脚也仅能摸到他的额头。
于是他倾下身,将自己的头凑到了她的手下。
而等她抽回手后,他又再度将腰身挺直,眸子亮亮的看着她,一扫闷意。
迟墨对他道:“在宫里时,便听这些话。”
——不可多看。不可多问。不可多说。
这都是深宫之内独善其身的法则,如今却被她精简成为三句话。
走在前头的承德眼中笑意一闪而过。
这位迟墨姑娘当真聪颖无比。
南久卿却还是拽着迟墨手,“那么在宫外呢?”
既然这只是在宫里的生存法则,那么在宫外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吧。
迟墨看他。
她的眼神既不温柔,也不严厉,只是在看着他的时候微微往下敛了一下眼睫,做出了一个思考般的姿势,便让他一时间觉得有些心慌。
前所未有的触动。
心乱如麻——
南久卿怔了怔,只觉得自己的胸腔中有什么正在剧烈的震动,马上就能震破腔骨一般。
他后知后觉地这才捂住了心口。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异动,迟墨回过身,“卿儿?”
南久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半天,才低下头去,声音被垂着的压得有些低,“娘亲,卿儿难受……”
听到他这么说,迟墨不由将眉蹙起,“哪里难受?”
她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鹿吴山时,他掩着唇不断咳着血的画面。
莫非是身上的病症还没好?
她正想握起他的手来诊下脉,却不料被他反握住了手腕,整个人就从身侧欺身抱了上来,将她抱得严严实实的,像是一层蚕茧。
即刻,他就笑了起来,笑容灿烂,“现在不难受了诶——”
迟墨只好用手肘将他撞开,“胡闹。”以为这又是南久卿的撒娇,“好好走路。”
南久卿顺着她撞过来的手臂挎住了她的臂弯,将整个人都靠上了她的肩头,像只大型犬一般的趴在她的肩口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
迟墨腾出另一只手掐住了他四处乱蹭的脸,“好好走路。”
她这么说着,拂开了他的手。在他整个人都失落下去的时候又伸出了手,握住了他垂在自己手边的手掌,将他的手指捏在手心里。
承德:……这对师兄妹,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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