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动。
小滋恨恨地咬着后槽牙,真是总结出经验了:对付他的时候,动嘴不如动手。
一把握住他纤细得跟她有得一拼的腕,她像枚炮弹一样往前轰隆隆地跑着,仿佛这样就能假装脚下的伤口一点都不存在一样。
类不解地问:“去哪里?”
“回去!”
小滋恶声恶气地说。
只是走了几步,脚底传来的锐痛就令她难受不堪地蹲坐下来,漂亮的脸皱成一团,也意识到这样的表情很难看,她反射性地用双手掩住了面部。
类跟着蹲下来,蹙起眉来仔细看了看这个从气势汹汹迅速转成颓然的女孩,接着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后轻轻一推,小滋一下子就由下蹲的姿势转为瘫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了。
“喂……你要做什么?!”
虽然摔坐在草坪上并不痛,可模样是颇狼狈的。暗恼不已的小滋正要发作,便见到类把他内衬口袋里的手帕取了出来。猛地一扯,洁白滑亮的丝绢被撕成均匀的两半,然后被它的主人握在手里,小心地把她受伤的脚掌缠缚起来,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完成这一切后,他欣赏了下自己的成果,颇不满意地摇摇头,索性维持着蹲下的姿势背过身去,轻飘飘地说着:“上来吧。”
傻瓜也看得懂他的意思是要背她。
习惯了逞强的小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这样的体贴会出现在花泽家这个短根筋的怪胎身上。她就这么愣愣地凝视着他,不知不觉地,视线慢慢集中在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的浅色碎发上,在橘黄色的夜灯下分外温柔蓬软,微微翘起的发烧像是撩到了敏感的心尖上。
一抹微醺如同夕阳西下前那一瞬的晚辉,渐渐攀上了双颊,胸中小鹿乱撞,不知单纯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脉脉温情导致的甜蜜心悸,连带着呼吸都没出息地急促起来。
类静静地等了会,发现还是没动静,于是偏过头来,眼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疑惑,问道:“……不需要吗?”
“你看上去很痛的样子。”他补充着,尤其强调了‘很痛’这个词。
“开开什么玩笑,”小滋赶紧把他的头掰回去,生怕晚了一步被他看到自己烧红的脸——即使没有镜子,她也能感觉到脸颊在发烫。她结结巴巴地拒绝道:“我才不要你背呢!我我自己完全可可以走!”又觉得这样的语气太差劲了点,别扭地解释道:“你帮我包成这样,已经不痛了,真的。”
类歪歪脑袋,大大方方地说:“你难道是害羞了吗?没关系的,你刚才在酒店里不是盘着我的腰盘得很顺吗。”
被踩到痛处的小滋油然生出种想拿刀把他剁成碎块,杀人灭口的冲动,险些都盖过了方才冒出的感动和旖旎。
缺少接受杀气的终端的类沉默片刻,不以为意地站了起来,顺带拉了她一把:“随便你。”
她紧紧地抿着唇杜绝掉上勾的可能,目光一丝不苟地直盯着前方,仿佛这样做就能让颊上不正常的热度消退得更快似的。
两人虽说是并肩而行,身高腿长的类却比她走得快上半步,并且是人行道最靠近公路的那端,无形中呈现一种保护和引领的姿态。
小滋魂不守舍地走着,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放比较好,还要拼命按捺住想去牵起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的冲动,走神走到感觉不到飕飕的凉意了。
直到20分钟后,她才恍然意识到这方向好像不太对劲——不说别的,光是这家名叫starxstar的咖啡店就路过不止2次了,不禁怀疑地问道:“……你确定你记得回酒店的路吗?”
一直保持沉默的类闻言呼出口白雾,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着:“不记得。”
如果是f3就绝对不会大意到让他带路,毕竟他们都万分清楚,类是个‘爱散步但不认路’的路痴。
“………………………………”
小滋足足花了10秒才消化完这句话里蕴含的简单信息,登时就震惊到了极点,激动之下,喉间还不慎呛了口唾液:“咳咳咳咳——”
她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一边掐着自己嗓子——尽管她此刻更想掐的是类的——一边艰难地挤出悲愤欲绝的质问:“那你竟然还敢乱带路!”
会相信他的她绝对是世界上最蠢的笨蛋,没有之一!
“地球是圆的,总会走到的。”
见她目光呆滞,又耐心地安慰道:“放心吧,就当饭后散步好了。”
——他之前恰好吃得很饱。
类温柔地微笑着,还借着高个子的便利自然无比地揉揉她的头。
可惜这番不负责任到极点的说辞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服力。
“啊啊啊你不是一直住在东京的吗!!”小滋捂着太阳穴,想要以头抢地的冲动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她抓狂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会连路都认不得!”
类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眸底闪过抹近似兴味的暗芒,像是在欣赏有趣的把戏一样,半晌,忽然生硬地岔开话题问道:“你饿了吗?”
话音刚落,从中午开始就粒米未进,现在饥肠辘辘的小滋肚子里就掐到好处地传来了叫她羞愤的“咕咕”声。
类似笑非笑地勾勾唇角,说:“饿了的人火气大,果然呢。”
“这个不是大问题,”小滋逼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分析道:“首先,我的脚已经走不动了——”
类满眼无辜地打断了她:“我可以背你的。”
小滋既气又急地打了个打喷嚏,抚着额头,无力地要求道:“你先听我说完!”
类乖乖地闭上了嘴。
吸吸鼻子,小滋继续说:“目前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你借点钱给我,我找一部出租车自己回家;二,是我们现在立刻找个人问路,接着自己走回去。【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