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是出于临时起意,但也是无奈之下的最好的选择——若是留在东京,他想要好好疗伤的话,是绝对无法同时避开耳聪目明心思细腻的f2的注意力的。
在尽可能地减少扩散和影响范围,以最快速度处理掉一切变乱诱因的情况下,维持住f之间平衡又坚不可摧的亲密关系。
——这是类重生前,也是重生后的最大愿望。
抱着‘早回家早睡觉’的念头,类在下了飞机后强打起精神,撑着酸痛不已的躯体大步赶向出口,却不料会在机场遇见某个正候机的人。
不过仔细想想,遇见她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那就是导致他身体虚软精神萎靡的罪魁祸首道明寺司的母亲——道明寺枫。
历来是一身简单利落的职业装打扮,头发一丝不苟地竖起盘在脑后,抹了极淡的妆,被细细描绘过的眉一直习惯性往中间微蹙,线条锐利的唇角紧抿,一股凛然的气势油然而生。身边坐着一圈警惕环伺的保镖和低眉顺目的助理,对此习以为常的她聚精会神地在咖啡店里翻看着一大摞件,不愿意浪费哪怕一分一秒。
但凡路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那处行注目礼,又很快忌惮地别开视线,生怕惹上麻烦。
类稍作犹豫了下,在‘主动走过去打一下招呼再闪人’还是‘视而不见地直接离开’之间挣扎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径直选择了第三个决策。
“伯母你好,打扰一下。”
类露出个礼貌性的笑容,彬彬有礼地说。
他姿态从容,笑容恬淡,像是对那些精神紧绷地瞪视他的保镖们视若无睹。
花泽家的人反应迅速地将他也围成了一圈,神情同样不善。
道明寺枫原本搁在件边角的指一顿,抬头睨了他一眼,立即认出类的身份来,冷冰冰地说:“花泽家的少爷,又在游山玩水吗?”
听着这么不客气的话,类不仅没有生气,还差点没笑场。
这对母子对他的态度真是天壤之别。
阿司热情得可怕,枫夫人则话里永远带刺。
不过,实际上非常疼爱阿司对他抱有极大期望的道明寺枫,会把f3视作吊儿郎当带坏她根正苗红的儿子的元凶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类不放在心上不代表他的助理和协助跟班们也浑不在意。
西田首先就沉不住气了,欲上前说上几句,被类及时打了个手势拦住。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类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温声回答:“很遗憾,并非如此,这次前来主要是替家父办些小事,而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清闲。”
闻言,道明寺枫的眉角讽刺性地微微上扬,用令人不舒服的凌厉目光审视了类一遭,毫无诚意地道:“既然这样,那就祝你顺利了。”
说完很不给面子地低头继续看件,摆明了无声的送客。
西田的脸色很难看。
就算是道明寺家的掌舵人都不会这样怠慢他家的少爷,最起码是和颜悦色的,那这位夫人又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扬?
类不以为意地笑笑说:“承你吉言。不过话说回来,据说你于近期跟史密斯先生进行了数场谈判,不知道结果是否如你所愿呢?”
道明寺枫似是被激怒了,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不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隐含警告地道:“你倒是消息灵通。”
她跟史密斯先生的会谈分明是在完全保密的状况下进行的,表面上,她此行的目的不过是针对道明寺家位于洛杉矶的产业进行业绩的例行巡察。
被戳到痛处的她错过了以西田为首的一群人脸上满溢的讶异之色。
类露出夹杂一丝玩味的笑容,意味深长地道:“其实这会是一件好事。”
微恼的道明寺枫连眼皮都懒得抬,像是全无反应,不欲再搭理这位大企业二代的胡言乱语。
但视线聚集的焦点倒是一直没有挪动过。
观察力极其敏锐的类这下很清楚她确实有在听,于是无视道明寺那一行人惊悚的目光,悠然自得地拉开她对面椅子坐下,又压低了声音,用确保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慢条斯理地说了下去:“史密斯先生……在这些日子以来,一定只有通过代理或者电话来跟你进行短暂通话的吧?”
从对方细微的神情变化来看,他果然没有料错。
于是不待道明寺枫回答,类便自顾自地接了下去:“……那是因为史密斯先生在数个月前已然住院,病因是晚期肺癌,因诊断时期过晚药石罔效,顶多只剩下1个月的寿命,这个消息至今都被瞒得很紧,他身体衰弱不堪,根本无法跟你当面进行对话。”
而有资格继承偌大家产和股份的人选有三个,这场拼杀足足持续了三年多,才决出胜者,但漫长的内斗也使得它元气大伤,合作企划俱都搁浅,长期都难有大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