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
被戳到痛处的道明寺憋着一肚子火,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他黑着脸扯开凳子坐下,也没理会静的热心招呼,端起摆在类面前的那杯咖啡就开始泄愤般地猛灌。
西门眼睁睁地看着他喝完了,突然凉凉地说:“阿司,那个杯子是我的哟。”
道明寺登时就被哽住了,纠结地含着嘴里的半口,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类被阿司那明显嫌弃的要命的反应给逗乐了:“总二郎是骗你的,这个是我的杯子,而且没喝过,放心吧。”
道明寺莫名有些小失望。又有些小安心。
他哼了一声,附带恼怒地瞪了懊恼奸计未能得逞的西门一眼。
后者抛了个气死人的媚眼过去。
无端被冷落了的静噙笑看他们的明争暗斗,等道明寺和西门之间的战争消停下来,才慢悠悠地开口:“阿司,你姐姐还好吗?”
尽管说话的是被他不喜的静,但每次话题涉及到自己姐姐的时候,道明寺总会难免有些高兴:“她去年出嫁了,现在和先生一起住在比佛利山。”
“呵呵,阿司和阿椿感情那么好,会不会很寂寞。”
“不会的,姐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作为弟弟也很替她高兴。”不耐烦应付她那亲昵过头的调笑语气,道明寺直接摆出社交辞令来搪塞。
美作借机插话:“不要逗脸皮薄的阿司了,话说,静你拍的海报真漂亮,叫人目眩神迷呢!”
静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的赞美,末了谦逊道:“谢谢,其实都是后期处理的人辛苦了,把我想要的效果全做出来了。”
美作忽然险些笑场。
……救命,他怎么会想起类早上一本正经地指出的水痘印。
西门笑眯眯地问:“怎么会突然想着去做航空小姐形象代言?”
还拍那么一组说好听是性感,说难听是暴露的宣传照片。
静凝视着仿佛置身事外的类,半晌才答:“没办法,让别人熟悉我的脸孔,关系到我未来的事业噢。”
除开迟钝的道明寺和无动于衷的类外,西门和美作闻言不禁蹙眉。
这话……很奇怪。
藤堂商社的社长是众人皆知的爱女如命,况且,与他们相关的行业并不高度需求曝光率,那么又怎会舍得让独生女做出牺牲,去披头露面呢?
或许在绝大多数平民眼里能当上日本的航空小姐形象代言是件很出彩的事情,但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可就完全两回事了。
他们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但觉得这着实太匪夷所思不可理喻,连自己都不愿去相信。
类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前世的自己还吃了很大一顿飞醋,到头来被静一个温柔的落在额头的吻给轻轻带过,直到最后一刻才了然她的目的。
确实,如果藤堂静要继承父业担任社长,她是决计不需要这样做的;可偏偏她准备跟家人断绝关系,卸下藤堂家掌上明珠的光环当一名默默无闻的慈善律师,为避免泯然众人,曝光度必不可少。
静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要强地想做到最好。
类自嘲地想着。
他只是那千百个争先恐后替她做垫脚石的人中的其中一员罢了。
静不知道自己为了安抚类的一番话里无意中泄露了一些让人生疑的信息,正要开口谈谈自己在法国遇到的趣闻时,一个饱含惊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啊,藤堂!真的是你,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f和静齐齐扭头去看。
静笑着起身打招呼:“岩规好久不见!令尊还好吗?”
这个叫岩规的英德大学贸易系三年生有些拘谨地颔首:“他很好,藤堂你也越来越光彩照人了。这四位高等部的学弟是?”
静含蓄地笑着主动给他们做介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岩规医院院长的独子岩规,他们是高中的f,你应该有听过的。”
岩规恍然大悟,鞠躬道:“原来就是你们!我有听过,非常出名呢。请多多指教。”
跟他和静表现出的热情相比,f的回应冷得跟西伯利亚的空气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