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其实无意扰乱西门的心神,只是想小小地惩罚一下对方联合美作一起欺骗自己的行径而已,见对方被整得胃口全失,他又忍不住有些不忍。
想了想,类主动开口承认道:“我和牧野并不认识,所以你们调查也是没用的。”
西门这下有了反应:“可你在昏睡中会念他的名字。”
类坦白:“她对我而言,确实算得上是个比较特别的存在,可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因为她是好朋友的女朋友,所以才能一直安然无恙地做朋友。
西门表面不露声色,但心里是一点都不信的——
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和女人之间能存在的,不就是男欢女爱,那种事吗。
“难道她是你的梦中情人?”
西门的眼本就偏向狭长,笑起来像是只眯着眼睛的狡猾狐狸。
类看出他的怀疑,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使对方信服,不由得有些烦闷。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向他们解释这一切?
不想使好友自尊受伤,他隐忍着叹了口气,放下小勺,正要斟酌着继续开口——
“类。”
有人站在餐厅门口哽咽着呼唤。
骤然听到这个不该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声音时,类和西门不由得都愣了愣,齐齐看向不远处向他们奔来的淡妆丽人。
阳光正炽,反射在纤尘毕露的地砖上耀得人眼生疼。
藤堂静在英德学院里,便是如曜日般璀璨夺目的存在。
“我……我好想念你。”
吐出近乎难以自已的这么一句话,她低低地惊呼一声,矜持地掩唇,似乎是要敛起自己将形于色的欣喜,然后加快了向他们走来的脚步。带着种迫不及待的味道。
西门摆出花花公子的招牌笑脸,挥手道:“静,怎么提早回来了?”
类平淡无波地点点头,没有挪动自己的位置,哪怕只是半分。
此时穿着淡紫色香奈儿夏季洋装的静和她8年后的样子相比,变化并不大:依旧是呈波浪卷的及膝浅色长发飘逸动人,五官明艳而赏心悦目,加上高挑的标准的模特身材和高贵典雅的气质——套用一句杂志上的赞美来说的话,就是——‘她是造物主的杰作’。
静刚下飞机就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到英德,直奔高中部结果扑了个空,好在依循她记忆里f的喜好转往自助餐厅这个选择没有做错。
依照静的设想,她是准备降落在类的怀抱里的——虽然昨晚类的反应相当尖锐和冷淡,令她难免不虞,可翻来覆去想了大半夜后,还是决定努力一把。
静之所以搭乘私人飞机提早回日本,盼着的就是能够用这次的小感动挽回这个痴心一片又容颜俊美的小骑士。
只要他还是她所了解的那个类,她就有无数办法可以得回他的爱,然后继续把这位在裙下之臣中身价最高的人的心意作为可以炫耀的战利品悬挂在金光闪闪的华服上。
殊不知西门仿若无意地抢先一步,热情地接住了她前倾的娇躯,跟她交换了一个看似亲昵无比的作为礼节的吻,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好久不见,静,你变成一个漂亮得叫阿弗洛狄德都要自惭形秽的好女人了呢。”
静不着痕迹地怔了怔,很自然地回吻,道了句:“呵呵,谢谢总二郎,你也越来越迷人了呢。”
和以前的露水均沾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目光像是黏在类身上紧紧的追随着他。
换做是以前的类,怕是要幸福得宛若在梦中吧。
类自嘲地想。
西门刻意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半天才放开揽住静的臂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太想念我们了吗?”
“我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静优雅地用涂了浅粉色指甲油的食指拭去妆容精致的眼角渗出的泪滴,随后想着去亲自摸一摸类他那光洁的面颊,一边向他展开双臂,一边饱含喜悦地感叹道:“我的类……真的变成一个俊俏的男孩了呢。”
——女人永远懂得怎样用眼泪让爱她的人心生怜惜,静也是其中翘楚。
西门讽刺地想。
只是……他不禁开始担心类的决心会被动摇。
西门有所不知的是,尽管静希望能争取到高分,但在身为她目标的这两位在场男士看来,似乎有些收效甚微。
类纯粹是因前世的诸多伤害造成的阴影而单对她一个人免疫,西门则是身经百战览尽花丛的缘故。
说实在的,静热衷于耍的小花样在千金小姐的小圈子里或许算得上高杆,但和费尽心思无所不用其极,试图想讨好f的夜间俱乐部辣妹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及。
连对后者西门都能做到油盐不进地嬉笑人间,更何况是对本就心怀恶感和戒心的静?
静没有料到的是,始终面无表情的类轻轻地拂开了她的碰触。
“静,”清朗的男声依旧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但那份小心翼翼的感情却不知在何时消失无踪了:“欢迎你回来。”
他紧接着又补充:“阿司和阿玲也一样想念你。”
被拒绝了亲密接触的静的笑容依旧美艳动人,心底隐隐闪过缕不安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