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琬摇头,一双杏眼眨巴眨巴地,就像个单纯得等分糖果的孩子。
严县令瞥了一眼吕庄头,吕庄头连忙道,“前些日子,县外多了些流民,也不知怎地近日多了个粥棚子,以严县令的名义和白家娘子的名义施粥,县内外的百姓正连连夸赞呢。”
白浔琬暗自讥讽,县外哪里是前些日子突然多出来的流民,明明都是从县里赶出去的。
做
官者都需要政绩,无论是禁止流民进城还是她在城外施粥,只要得到了口碑,那么就算是政绩!
不过她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已然没有方才的伶俐,装作极为老实的样子,顺势还落下了几滴泪,“母亲在世时常说,万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儿虽不懂其中意思,但母亲有句话小女一直铭记,天地之德乃人为始善果终。如今,母亲仙逝,小女在庄子里守孝,那定然是要履行母亲的遗命,只不过……”
她看向严县令,“小女福泽浅薄,恐罩不住城外的那些恶果,小女想着县中就属严县令福泽恩大,是故小女斗胆借了严县令的名头,还望严县令莫要怪罪小女。”
是人都喜欢听漂亮话,这位冠冕堂皇的严县令更甚。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说得严县令双眼笑眯成了一条线,他摸着自己的大腹,眼神中也多出了些许的慈爱,“白七娘至纯至孝,乃平阳县娘子们的楷模啊。”
白浔琬却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儿从京都也就带了这么些许的细软,只兑换了这么几十石的米粮,但儿想着,做了总比不做强些。”
严县令同意地点头,“白七娘说的不错。只不过,县中百姓间还流着另外
一个传闻,也不知七娘子可否替严某解惑?”
白浔琬微笑着,“严县令请讲。”
严县令指着白浔琬脖子上的伤口,“听闻白七娘脖子上的伤是白八娘造成的?”
这他必须得问清楚,如今白溪玟还未回京都,但这流言已经从平阳县流传到了京都侯府,是故侯府才下令让他查明事情真假,还白溪玟一个清白。
白浔琬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她思索了片刻,双睫氤氲,泪水欲出未出,“回严县令的话,五郎和八娘的确来我这儿看过我。”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流言便是,你信它是真的,那么它便是真的,你不信它是真的,那么它便是假的。
严县令眉头紧锁,“你是说,五郎也来了?”
白浔琬背地冷哼一声,若他不知晓五郎来了,又岂会放任谢修前来去她屋子里捉什么男人?真是演得好一出戏!
“是的。”白浔琬抬首看向严县令,清澈的瞳孔中能倒映出严县令那张肥腻的大脸,“许是严县令日理万机,未曾注意吧。”
严县令瞥了一眼一旁弓着身极为乖巧的吕庄头,“确实,每日县中都有许多要事要我亲自处理,有些事着实无法兼顾。”恐怕伤人之事该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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