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钟妈妈的面,卞其霜抹了一把眼泪。
钟妈妈心都碎了:“大姑娘快莫哭了,夫人已经得了老爷的话,要替表公子作主呢。”
“谢谢夫人,谢谢钟妈妈。”卞其霜含着泪道。
舒氏一脸懵逼,半响才开口,“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先生一定要赶他?”
卞其霜委委屈屈地,将事情的本末说了一遍。再经过舒氏一捋,方得了个大概。
原来,这卞其润一直在钟山院就读。
钟山院,乃望京五大院之一,历来贵勋世族之家,都会想办法把孩子送进去。先不说里头的人脉覆盖,光他们的师兄们,就足够耀眼了。
卞家风光,不过那是十年前了。
卞氏衰落前夕
,好不容易攀上国公府这门好亲事,没想到卞氏女早早就过世,弄的不尴不尬。还在国公爷念旧情,这下年对他们府上多有照顾,才不至于跌得太深。
可如今的卞氏,已经是个破落户了。
卞其润进钟山院,那也是托了国公爷的福。原本先生对他的勤奋颇有几分好感,奈何前些日子,他教唆族人在其所在的舍欺凌官哥儿的事,被桶穿。
先生对他十分失望,加上他事后极力否认,态度不好,惹恼了先生。
一气之下赶出去。
桶事的,是这位先生一个昔日的同窗。那人在官哥儿如今的学舍任职,对着孩子颇为喜欢照顾,听说他被旁的院赶出有些惊讶,细问之
下才知晓其中始末。
后来无意间在同窗面前提起,也大有为学生鸣不平的意思。
是以有此一出。
“夫人,这事跟我们其润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那人自己淘气,事后怕国公爷和夫人怪罪……”卞其霜掏出帕子,擦擦眼角,继续道:“其润还准备向先生举荐舒公子去钟山学院就读咧。”
瞧这话说的。
舒氏微微一笑:“这事晚点等国公爷回来顶多吧。我如今也就管管院子里的杂物,这院啊官场上的事,都是国公爷说了算。至于你说让其润举荐官哥儿的事,我看就不劳烦了,官哥儿在那边挺好。”
有这么个正直又护犊的先生,官哥儿何必去那是非之地呢?
“多谢夫人。其润,快过来给夫人道谢。”卞其霜拉了拉有些不情愿的弟弟。
“给夫人道谢,多谢夫人款待。”卞其润微不可闻地撇了撇嘴。
舒氏看在眼里,没有吭声,只让钟妈妈好生送出去。
一路上,钟妈妈就叨叨个不停,路上遇到李瑁疆回来换衣服。
“表哥。”卞其霜轻快地跑过去。
“其霜其润,你们来了?”李瑁疆停下脚步,还特地问了他们府上可有什么难处,月钱够不够用。
卞其霜都一一作答了,只提到弟弟头上,支吾了一下。
“润哥儿在钟山院让人给为难了,来找夫人说情,夫人说等老爷回来说。”钟妈妈在一旁不满道。
“钟妈妈。
”卞其霜嗔怪地看她一眼,提醒她不要多嘴。
可李瑁疆已经知晓,皱了皱眉头道:“功课要紧,爹今日还不知几时回,这等小事何需他亲自出面。你且先带着其润回去,我替你们解决。”
走的时候还嘱咐,以后有什么事,先派人跟他讲,没必要去求谁。
“谢谢表哥。”卞其霜姐弟甭提多高兴,差点就按捺不住。
走到院外,二人才露出喜色。钟妈妈却嘀嘀咕咕:“这点小事还推三阻四,当真是人走茶凉啊,我这老太婆也是看清楚喽!还是大公子好,念着旧情,可惜他还做不了主。”
“妈妈,什么做主不做主的啊?”卞其霜听出她话里有话,连忙拉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