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充媛听不出秦柳瑟的言外之意,萧德妃却琢磨出不一样的味道。
逮着只有两人的间隙,萧德妃开口问秦柳瑟,“妹妹如何要吓唬魏姑娘?”
秦柳瑟眉毛一挑,低声问,“姐姐也瞧出来魏姑娘听见先皇后的事情便有些害怕?”
李充媛跟先皇后和魏兰心接触都不多,听不出来看不明白,但萧德妃却是看得清楚,她点点头。
旋即又好似贯通了一般,问道,“妹妹是怀疑她……跟先皇后的薨逝有关?”
秦柳瑟想了想说,“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妹妹也不瞒着姐姐,我就是想试探试探。”
也得亏了魏兰心总归年轻,不像东太后那样活久了针扎不进的,所以秦柳瑟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暗自花心思穿针引线,来来回回才能让魏兰心泄露出些东西来。
贤妃七日后,永嘉帝宣秦柳瑟侍寝那一夜,秦柳瑟便把在先皇后宫里挖到东西的事情告诉永嘉帝了。
永嘉帝先是惊讶,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也好似才决定不瞒着秦柳瑟一般。
他告诉秦柳瑟,他的人知道这件事,不过却不是挖到残渣,而是从先皇后宫里知道的。
那熏香过量,虽味道不重闻不出来,但那盛熏香的香炉却是能瞧出端倪的。
永嘉帝手下的人,都是处理过不少风波和案子的,坤宁宫的细碎东西,都被搬到大理寺去细细检查。
那干坏事的人很细致,将香炉换了一个,大约是怕突然换新的被瞧出来,特意在除夕前后换了。
那人估摸着是算着新的香炉,把熏香拿出拿入不容易留痕迹。
殊不知,正是因为是新的铜面,大理寺的人根据铜面被熏烤的铜渍痕迹,反而能推测出香炉在这段时间用的熏香过量了。
当时听到永嘉帝说这些给她听,秦柳瑟心里都抽了一下,难以想象永嘉帝的人手能细致到此。
她挖到残渣是偶然,但永嘉帝的人查到这里却不是偶然,而是能力所致的必然。
既然能查出来,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是谁在搞鬼。
永嘉帝虽没对秦柳瑟明说是谁,但秦柳瑟知道自己没猜错。
永嘉帝那时揉着秦柳瑟的手,云淡风轻的跟她说着这些能决定人生死的话,他说那人是动不得的,但臂膀可以慢慢砍掉。
秦柳瑟猜测着永嘉帝的意思,是要温水煮青蛙,慢慢把东太后的左膀右臂都拔出,如此她心思再多,后宫也再无人可以帮她做事了。
只不是她的势力在宫中浸染多年,还得慢慢揪出来。
想到这里,秦柳瑟这几日看着魏兰心,便愈加觉得可笑。
她大概不知,永嘉帝是怎么都不会纳了她的,偏生还作着春秋大梦。
与永嘉帝那夜的私房话,秦柳瑟自然不会跟萧德妃说,但先皇后对萧德妃有恩,却不用听这些细节,萧德妃便会偏着秦柳瑟。
接着几日,李充媛不在时,萧德妃便会跟着秦柳瑟打配合,时不时提起先皇后。
说得多了,魏兰心的脸色真的是越来越难看。
由此,萧德妃和秦柳瑟也愈加肯定,先皇后的事情,魏兰心便不是主谋,也脱不了干系。
有人在前头忙得不可开交,有人在后宫闲得整日没事找事做。
秦柳瑟午后办完事,回舒月轩,便迎面撞上秦怀瑾那张怨妇一般的脸。
其实哪里是迎面撞上,是秦怀瑾知道这个时辰秦柳瑟回来,刻意在这里守着她。
“你别以为皇上让你去看选秀就是可着你了!不过是后宫无主,让你去帮忙!别真当自己多尊贵一样!”
秦怀瑾现在看秦柳瑟这不怎么爱搭理她的眼神,心里就来气。
要不是她父亲当年从乡下把她带到京城来,送来选秀女,她秦柳瑟哪有今天,指不定在乡下嫁给哪一个老头呢!
可偏偏,偏偏她当了秀女,还得宠!
这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秦柳瑟明明不是她们秦家的亲生女儿,如今却顶着秦家姑娘的名头,在这里耀武扬威。
在秦怀瑾眼中,永嘉帝宠幸秦柳瑟,也是因着有他们秦家支撑的缘故。
提到这些,秦柳瑟便无语至极。
明明是他们秦家势利,怕秦怀瑾被老皇帝选上,没几年就要当寡妇,又不敢赌九王爷能继承大任,所以才做两手准备。
不忍心把亲女儿送进宫,不忍心把亲女儿送给无人看好的九王爷,这才从乡下把她骗来选秀女。
这可倒好,倒打一耙,现在来说是秦柳瑟得了便宜不卖乖了?
要是当年真被先皇选上,现在当寡妇的就是她秦柳瑟。
要是九王爷没当上皇帝,被发配边疆,或是被排除异己,现在吃苦的也是她。
要是她真的跟前世一样,听了她哄骗的话出宫,现在和娘亲客死异乡的,也是她不是别人!
想到这些前尘往事,秦柳瑟就火大,什么事都被这明着叫贵女实则比谁都势利肮脏的人说了算。
“你自己不得圣心,关我什么事儿?”秦柳瑟幽幽道,忍不住使劲往她心尖上刺两刀,“我倒是想着姐姐,叫皇上雨露均沾,可皇上好像翻的是别人的牌子,就是没宣姐姐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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