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正四品的美人,晋为正三品的婕妤,别瞧着只差了一品,那地位可是大不一样了。
只因着婕妤与美人,实在是永嘉帝后宫的分界线。
从婕妤往上,被封到三品以上的妃嫔不算多,而美人往下,那便是人挤人的存在了。
于是,如今秦柳瑟便算是永嘉帝后宫妃位不算低的女人了,再往上一位,便可以独大一宫,自己住一个宫殿当主位了。
成了永嘉帝的女人快一年,侍寝一个多月,秦柳瑟总算知道什么叫得宠的感觉了。
这般对比着,此前刚侍寝时,皇帝给她那些赏赐,还真是不够看的。
自从封了婕妤,连着几日,每日宫里都有皇帝送来的东西,隔壁的秦怀瑾,看得眼红,拧得手帕子都要破了。
“不就是封个婕妤吗?至于这样兴师动众的吗,搞得好像她是皇后一样!”秦怀瑾愤愤地说。
“才人啊,这话可不能乱说,隔墙有耳,要是被听去了,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侍女赶紧劝道。
秦怀瑾前两日刚被董贤妃教训完,还心有余悸的,就怕永嘉帝因此对她生了厌,赶紧闭了嘴,只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对面的热闹生气。
那日董贤妃说了,皇上最厌恶后宫争宠,又是无事生非,弄得乌烟瘴气的。
董贤妃还说,秦美人既是他的女人,伺候他,这些妃嫔碎嘴说她的不是,便也是在指责皇帝的不是。
那日听得这话,秦怀瑾和温昭仪平日里鼻孔朝天的两个人,吓得赶紧忙说自己的不适,连连求饶。
她们踩着秦柳瑟,但谁敢说皇帝的不是啊。
想到这里,秦怀瑾像吃了大闷亏一样憋屈。
侍女春桃是从府里跟过来的,连忙劝她,“才人何必跟这些事情一般见识,咱们在宫里是一辈子的事情,奴婢瞧着娘娘近来许是有些着急,都要失了分寸了,这样可不好。”
“才人可还记得府里老爷夫人的吩咐,在这后宫,切记明着生事,叫人抓住把柄,只要在皇上心里还有位置,以后就永远有可能。”
春桃见秦怀瑾没反驳,知道她是听进去了,又接着说,”夫人当初不还说了,恩宠,再宠着也不是一辈子,赶明年,宫里又要选秀了。夫人说了,肚子里能生皇子,才是最要紧的。“有了皇子,一辈子就都不用愁了。
秦怀瑾手按在桌上,有些发白,近来她确实有些急躁了,失了以往的分寸,春桃说得很对。
新帝登基前五年,每年都是要选秀的,为的就是给皇帝开枝散叶,到了五年后,才改为三年一选秀。
眼瞧着都入冬了,一茬一茬的鲜花又要送进来,她确实不应该一个劲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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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帝的赏赐,跟流水一样送进舒月轩。
说来永嘉帝赐东西也不是随便赐的,而是经过了脑子,譬如这舒月轩还不够大,那赏赐里,大件的东西就不多。
只有屏风这一件,其余的,都是衣物和首饰,宝石珠翠,收得青青和子衿每天都笑脸盈盈的。
每日出门,青青子衿给柳瑟打扮时,就爱往她鬓发里,恨不得把全部金钗步摇都安装上去。
柳瑟这人脾气也好,不摆架子,就任由她们折腾,反正这后宫日子无聊,她们爱给她打扮,她乐于当这个人物。
不过最后要出门,还是得一件件拆下来,只留下那么一两件,不然走得头都疼,首饰什么的,真的有些重。
除此之外,便还有些上好的衣料,那都是以前摸都没摸过的。
柳瑟心道,果然皇帝的女人,单用眼睛就能看得出谁更受宠,就在这衣着首饰上,一眼就能看得出谁宠爱更多,总归那个更华丽,看起来更贵的就是了。
眼下,柳瑟自认为就是一个看上去很值钱的妃嫔。
他宠着你时,真是恨不得把世间好物都往你眼前堆。
柳瑟不会沉迷,但还是很享受的。
每日用完午膳,小憩起来后,柳瑟都爱去宫里走走,现在是初冬,动一动,浑身都舒服。
这日董贤妃领着众妃嫔去慈恩寺祈福,慈恩寺是宫里的内寺,但因着柳瑟来了小日子,还在尾巴上,就没有跟着去。
午睡醒来,柳瑟吃了盅燕窝百合莲子汤,便领着侍女去宫里走动。
众嫔妃都不在的日子,宫里是难得的清净。
柳瑟爱动,走到后山登高。其实也不算登高,宫里的山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就一个小山丘,但登高望远,能看见宫外的风景,也好让她看一看曾经生活的另一个世界。
走在小道上,刚站在凉亭里歇脚,就听见背后不远处的假山那里,有惊呼声传来。
柳瑟没了欣赏风景的兴致,丢掉手里的枯叶,朝明月道,”去瞧瞧,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明月领命前去。
没多久,就立刻跑了回来。
一走近,就凑在柳瑟耳边道,”美人,是张宝林。“
这柳瑟倒是没想到了,张宝林一个低位妃嫔,这种时候居然不跟着去刷存在感,而是一个人跑来这地方,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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