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宣神色可怖:“为了宋星颜,你不惜和我撕破脸?就为了这么一个人,你要把祖辈打下的根基拱手让人!林听,你要不要听听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是,就为了他,只为了他。”
破罐破摔到这个份上了,林听没有退路了。
“好,很好。”陆廷宣手臂上的青筋明眼可见的暴起,他瞪着眼前不断说出刀人心口话的人,看得出他已经极力在压制情绪了:“宋星颜要是能坐稳你送他的位子,再来跟我说你的宏伟志向吧。”
“你什么意思?”
“这些年关于宋氏经营不善的传闻层出不穷,你说宋家为什么着急将集团上市?”陆廷宣往床边的沙发一坐:“因为宋董事长嗜赌如命,宋氏早就剩个躯壳了,就算我不出手他们也没多久的时间风光了。”
陆廷宣挑眉:“你说,你手中的股份够不够宋家败?”
“你胡说”林听从未听说过宋董事长有嗜赌的爱好,但陆廷宣向来不屑言谎,这点她是清楚的。
“即便宋董事长真如你所说,但他是他,宋星颜是宋星颜……”
林听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没有,她毫无底气。如果真把嘉茂股份转让给宋星颜,她确实不敢保证,宋星颜不会动用手中的股权救父。宋星颜既然能做到替父顶罪,那他定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其父身受困境。
若真到那种地步,那她林听,就是林家彻彻底底的罪人。
陆廷宣明显感觉到林听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了,瞳孔都跟着紧缩起来。
“你已经满二十岁了,我们是时候”结婚了。
“你想再逼死我吗。”
林听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打断了陆廷宣,让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陆廷宣眼尾泛起了红,缓了好一阵后,几乎是咬着牙才问出口。
“你曾寻死过?”
有那么一刻,林听闪过一丝错觉,她竟然在他眼里看到了疲惫和心疼。
林听似笑非笑:“你要再这么逼我,我不介意现在就死给你看,我们大家也好落个痛快。”
“痛快,是吗?”陆廷宣拿起左手遮住自己的脸,林听好似隐隐约约听到了低笑声。
熟悉的恐惧感再次袭来,“啪嗒”一声响,林听慌乱跳下床时没拿稳手机,但此刻的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但她能往哪里跑呢,恶魔的手仿佛可以无限延伸,只需伸手轻轻一抓,便能将人纳入怀里。
林听刚发出尖利的惊鸣声,陆廷宣已经覆上了她的唇。
她用尽全力在挣扎,却撼动不了分毫,她整个身子被他单手死死的锢在怀中。
他吻得深沉,熟稔得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久逢甘露遇春雨,酣畅淋漓难自已,陆廷宣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此刻分崩离析。
林听被他吻得头晕目眩,险些喘不上气来。
直至香软的味道里融入着半分咸甜,陆廷宣如梦初醒,松开了手。
见她眼里死寂一片,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说不心疼,绝对不可能。
陆廷宣俯身吻了她额间:“我们结婚吧,只要你断了对宋星颜的心思,我保证绝不为难他。”
“好。”林听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才知道,这个好字并不发自肺腑。
只要宋星颜安然无恙,就是她重来一世最好结果,她应该庆幸不是吗。
可是她笑不出来,她的胸口一阵阵的抽痛,甚至还有些不甘心。
人心大抵如此,贪婪到永远得不到真正想要的满足。
让林听出乎意料的是,陆廷宣并未趁此机会对她进一步的肆虐。
那晚,她吃的饭菜明显多了。
陆廷宣心情大好,连睡前营养素也不再强制她喝下。
次日一早,林听的房门被打开,模糊间好像听到陆廷宣说着什么,但她实在太困了,压根就没听进去。
她真的很久,都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彻底清醒的时候,是因为听到陆廷宣说了一句,民政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