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一大早,汝阳王就没闲着,各处闲逛。
晋王上朝,不到点人是不会出现。二哥恭王呢?说是一早就去宫外的别苑钓鱼去了。
汝阳王撇撇嘴,鱼有什么好钓的,无聊。
所以一扭头,钻到四弟宫里去。
洛清王朱铮玉正在房摆弄东西,汝阳王没让人通报,直接闯进来,把他吓了一跳。
“四弟在做什么,这么专注?”汝阳王笑嘻嘻地把头凑过来。
朱铮玉看了他一眼,懒得说话,低头继续涂涂抹抹。
“怎么全是图纸啊?四弟,你不会要——噢,我想起来了,装修园子嘛!咳,何必废这个神,交给宫里的那些师傅们做不就行啦!你看我,都懒得过问。”
“我喜欢自己做。”朱铮玉头也不抬地道。
恭王有皇
后给他操办,自然无需自己费神。况且……
“我瞧瞧啊。咦,怎么全是树啊花啊的,我说四弟,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啊哈哈哈哈——”汝阳王指着他图纸上的桃树、梨树、海棠、桂花、牡丹……笑得不能自已。
朱铮玉还是不吱声,埋头继续画他的设计图。
“四弟,你不会真打算把自己的王府搞得这么花里胡哨,女里女气的吧?”汝阳王一直觉得这个四弟挺平庸,但没想到这么没追求。
“我喜欢。”说着,朱铮玉的目光落在一处水域上,恩,此处种莲花最好,然后在湖心岛上建一个纳凉的琉璃瓦棚,夏天夜里躺在上面看星星不错。
想到莲花,朱铮玉不由地停下笔。
“三哥,你可知内务府供应莲花的有几家,哪
家的品种最好?”
“好像是城外何家。”汝阳王有些不确定。
“是了。”朱铮玉把笔搁在一边,莲花山的何家,他有印象。
“你做什么?”汝阳王被他的怪异举止吓楞。
“出宫。”朱铮玉已经披上外套,大步跨出房。留下汝阳王对着那张尚未完成的图纸,又笑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个事儿,忙忙地也出宫去了。
莲佛寺后院的厢房里,钟氏正在教导儿子,娶妻娶贤,纳妾纳色。然后拿自己的一生为案列,因为她从儿子略微迟疑的眼神里,看出了犹豫和细微的心动。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儿啊,这女人呐,为娘见的多了。娘不会害你的,待你以后真正醒事能当家做主那日,想要什么样的绝色没有?李家这
位三小姐,到底不是正经的国公府血脉,我听闻他们家的大小姐端庄持重,可惜咱们高攀不起。人家也已经有了好归宿……这等不安于室的女子,是断不可进我钟家门的!”
钟氏说到最后,可谓一锤定音。
钟子录被娘的高声唬了一下,哪里还敢违抗,只唯唯道:“是是是,娘说的有理。”
“恩。”钟氏端着身子,淡淡地应了一声,吩咐先前倒茶的小丫头:“审菊,去收拾包袱。”
这就要走?
钟子录诧异。
“怎么,还舍不得了不成?”钟氏拿眼角冷觑着儿子。
钟子录立马闭嘴,乖乖地去后面吩咐人套马车,母子俩匆匆地离开了莲佛寺。在城外遇到洛清王府的马车,道路有点窄,钟氏谨遵礼节,命下人避让。
洛清王过去了,他的内侍元宝悠悠道了句:“这不是正与李三姑娘说亲的那个钟家么。”
“说什么亲。”
“没、没什么。”元宝被主子一个冷艳瞟得浑身一颤,不敢多嘴。
也不知是路上有些颠簸还是如何,朱铮玉这一路,唇线都抿得紧紧的,仿佛很不高兴的样子。
而禅房外,宁君瑟与娘午睡起来,去各处殿内逛了会儿,觉得有些饿。
莲佛寺的僧人准备了不少素食点心,吃着挺新鲜,舒氏就想着给钟夫人送些过去,不管以后做不做成儿女亲家,就当多个朋友嘛。
谁想桃胶提着食盒过去,却赶上两个小沙弥正提着桶打扫屋子,问起此间客人,只道早走了。
一声不吭就走了?
舒氏闻言,一股怒火自肺腑窜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