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臻言咳嗽一声,面上讪讪笑了一下,“我是担心公主安危,所以特意进去查看一番,不过你们这一时疏忽委实要不得,若是今日换了旁人,岂不是要趁着这功夫,对公主不利?”
十五低着头,“世子武功高强,神出鬼没,自然非常人可比。”
穆臻言噎了一下,这才发现,其实十五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主儿。
“公主,可有答应明日出席大婚之礼?”穆臻言端起世子的架子,眉眼间自然而然凝起一股风流之意,如桃花初放。
“没有。”十五拧眉,似乎欲言又止,“公主今日身子不适,睡的极早。待明日一早,奴婢再问问吧。”
穆臻言点点头,有些不舍地看了里面一眼,好一会儿才
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翌日,穆臻宇大婚。
上官太尉和镇北王双双上座,因为京城距离北地千里之遥,上官夫人又早逝,时值冬日,气候恶劣,匈奴尚算老实,只能尽早将婚事落实,否则,上官天儿和穆臻宇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断然不能拖延太久。
所以上官天儿的娘家人便以上官太尉做代表,虽然于礼不合,可也只能按照现实情况妥协了。
北地一年之内便迎来两位公子的大婚,上下洋溢着一番喜气,婚礼即将开始,却还是不见雪朦胧的身影,穆臻言一脸阴沉之色,镇北王不悦地走过来,“公主呢?”
镇北王府已经没了女主人,王府上下也就世子妃这么一个女主人,按理说,小叔子的婚礼当有雪朦胧这位大嫂操持,可她借口身体不适,旁人纵然有些微词,有穆臻言在,也无人敢说什么。
可这大婚之礼,雪朦胧若是都不现身,当真是去了穆臻宇的面子。
穆臻言低声道,“父王,公主身子不适,今日怕是不能出席大婚之礼了。二弟那边我会道歉的。”
他今日一早去寻雪朦胧的时候,她还未曾起来,只是咳嗽声一直延绵不断,他想去看看,都不被允许,幸好小六精通医术,留在她身边照顾,穆臻言还叫了浮厝也过去,这才放心过来
只是心里多少还是不安至极。因此镇北王问话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
镇北王低斥一声,“你未免也太惯着她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她作为世子府女主人,怎么能不出现大婚之礼呢?什么病需要养一月有余,还没有养好?”
在外人眼中,自从上次庆功宴之后,雪朦胧就一直闭不见客,就连上官天儿三番五次想要上门挑衅,都是连人都没有
见到。
穆臻言对外只说,公主身子不适,一直在静养,可静养了这么多日子都不见起色,甚至连大婚之礼都不能出席,就有些让人怀疑了。
“她到底出了何事?”镇北王不禁怀疑地看了一眼穆臻言,大有他不说实话就派秦风去查看一番的意思。
穆臻言安抚道,“父王,今日我亲自去请的公主,她确实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公主身娇体弱,从小生于京城富庶之地,娇生惯养,这是她到北地之后的第一个寒冬,自然会有些不适应。请父王宽待。”
镇北王拧眉,见他护短模样,不禁冷哼一声,“经此一事,北地上下,怕是对她微词更多了。”
穆臻言不置可否,“我明白,可一切自当以公主身体为重。”顿了顿,他看向门口,“新娘子来了。”
穆臻宇亲手抱着亲娘子跨过火盆,在京城是有些于礼不合,可在北地,却意味着新郎新娘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意思。
众人掌声热烈,北地民风开放,自然没有那么多束缚的规矩,上官太尉虽然介意,可是自己女儿已经和穆臻宇有了夫妻之实,就算是他不乐意,也没有办法了。
镇北王看出他眉眼间的叹息之色,哈哈笑了一声,跟他解释北地的一些习俗,也能宽解一些对方的不舒服心情。
即便是精简过后,大婚之礼的繁缛节也很多,新娘子盖着红盖头,外人自然看不清她的脸,可身段自然是差不了的,喜娘和丫鬟全程搀扶着她行李,好像从未有过松手的时候。
新娘子看起来很紧张,全程十分依赖喜娘和丫鬟,紧张地不敢出力的样子。
穆臻言坐在主席下座,从穆臻宇抱着新娘子进来那一刻开始,心里就涌起一股强烈不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