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于思奇睁开了双眼,浑身湿漉漉的蜷缩在凉席之上。白色的棉质短袖已经被汗水浸涤成了灰色的紧身衣,贴在他的皮肤表层上。
抱着出剧烈痛楚的脑袋,于思奇甚至产生了自己的脑壳里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的错觉。
那种感觉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翻滚起来,抓着床边的菱角,于思奇挣扎地坐起了身,带着酸液的呕吐物从他的口腔中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来。
“咳...咳...”大概是因为事出太过突然,让于思奇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的准备。部分呕吐物甚至涌入了他的鼻腔。一时间呛水般的窒息感让他整个人变得更加的痛苦难受。
努力张大着嘴巴,于思奇用尽了全力来控制自己不再呕吐,但是双眼中的泪水却不争气地孕满了整个眼眶,眼下正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在视线被彻底搞模糊的情况下,于思奇小心翼翼地脱下被呕吐物弄脏的短袖衬衫,拿起放在床头上的手纸,擦了擦嘴巴。
很快于思奇从这次突然的头痛中恢复了过来,在消耗了大半袋抽纸的情况下,他终于将床上的污秽之物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换了身新的衣服之后,于思奇注意到现在才凌晨2点3分而已,合算下来,自己连两个钟头都没有睡到,却有着好像过了漫长又难受的一天那样的感觉。
看着被呕吐物塞满的垃圾桶,于思奇决定把这些东西扔到外面去。没有迟疑,将袋子打了个简易的结,就走向了客厅。
凌晨的晚风吹过没有关上的窗户,带起了门厅里的帘子,沙沙作响。
虽然离中秋还有几个月,但是皎洁的月光依然从天幕之上垂落下来,洒在窗台前。于思奇提着袋子走出房间时,脑袋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是刚才那个似梦非梦的梦境生的事情。
和以往做的梦不一样的是,自己依然清楚记得里面生的一切。还有那个诡异的老黄和极其不自然的对话,当然少不了那个自己从未去过的公园。
“新松这块真的有那个公园吗?”于思奇自问自己也来新松几年了,求职的道路上也算是把大半个新松跑了遍,却没有现新松有像样的公共场所,甚至连个屁点大的公共厕所都没有见识过。
拉开反锁的大门,一阵穿堂风吹到于思奇的身上,让他产生了丝丝凉意。
明明是七月,自己却感觉到了有些单薄,大概是刚才睡醒的关系。稍微带上了房门,于思奇自我安慰地跑下了楼。
凌晨的23号公寓比白天的时候还要安静,院子里几只野猫正在垃圾桶的周围翻找着可以抵食的残渣。
值班室里开着灯,老黄正穿着墨绿色的衬衫靠在玻璃窗户上打着盹。泛着泡沫的口水正顺着老黄的嘴角一直淌到了玻璃上,映出了一道弯弯曲曲的痕迹。
“这家伙倒是睡的够香。”于思奇看到此情此景,没好气的嘟囔一声。
野猫们看到了于思奇的到来,完全不怯生的换了站位,仿佛对此漠不关心。轻轻地放下垃圾袋,于思奇动身开始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在他刚走到三楼走廊的时候,打火机的“咔...嚓...”声刺激到了他的每一个细胞。像有人往平静的画面丢了一颗石子一样,掀起了波澜。
顺着声音看去,一名齐肩长的女人正穿着白色的大褂站在三楼的护栏边上抽着烟。似乎注意到于思奇的目光,那女子也开始望向这边,嘴里吐出了阵阵烟雾。
“你也睡不着吗?”
女子将手臂放到护栏上,神情冷漠的看着于思奇。洁白的医生长褂正套在她的蓝色背心外,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尽管现在已经是午夜了,但是于思奇注意到她似乎不像一个打算睡觉的人,还算精致的五官在淡淡的妆点之下变得十分的合理,特别是口红的配色,很是诱人。
“对,是啊。你呢?”于思奇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说,努力在自己的词汇中找到合适的对话,“我叫于思奇,住在33室。”
“琴于曜,你的隔壁。”自称琴于曜的女人心不在焉地换了姿势,目光从于思奇的身上偏离到了其他方向。
31室是一个不爱出门的胖子,32室是一对在餐馆里打工的夫妻,只有3室自己没怎么关注过。
于思奇稍微思考了一下,理了理思绪问:“你是住在3室的吗?”
琴于曜回头看了一下于思奇,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于思奇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她扔掉手中残留的烟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新的香烟点了起来。
“抽烟吗?”
“不,我戒了。”于思奇摆了摆手说。
“香烟就像罪孽一样,一旦背负上了就再也无法摆脱了。”琴于曜深吸一口说,“真羡慕你这种随时都能放手的心态。”
“你...有什么东西放不下吗?”于思奇试探性地问。
“很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琴于曜重新将目光离向别处说。
“哪个问题...不会是那句...好吧...”于思奇扶着护栏,顺着琴于曜的视线看去,现自己只能看到散着微弱黄光的值班室,和寂静的街道。
“我...唔...做了个噩梦...然后就...吐了一身...我是下来丢垃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