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河一到冬天结冰就有不少人回去滑冰或者做些小生意,萨满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整个人完全不听阻拦就一头冲到冰面上,萧云与看着他那样连忙跟着他。
陈萩并不会滑冰,他也就坐在一旁看着萨满满场疯玩,沈尘轻上去溜了两圈就回来找他了。
“走吧,师兄教你。”沈尘轻看着他,陈萩摇了摇头。
“我对这个并不感兴趣,还是师兄自己去吧不要因我扫了兴。”陈萩看着他说得格外真诚。
沈尘轻听他这话也只好作罢。
那边萨满虽然是第一次玩这个,但是天赋极好,没一会快得连萧云与都追不上他,偏偏萨满自己还没什么感觉冲着萧云与嘻嘻哈哈。
“江呈安,快看我!”萨满朝陈萩滑了过去,然而此时他面前猛然窜出一个人,萨满翻身躲闪摔倒在地上,冰刀好死不死砸在陈萩脚上。
“我擦!”陈萩被冰刀打得脚疼感觉都已经穿破鞋子扎了进去,陈萩捂着自己的脚,萨满捂着自己的屁股,两个人都极其痛苦。
陈萩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在萨满身上这么倒霉了,反正只要碰着就没什么好事。这下好了,身上的伤还没好脚上又受伤了,看来这个年注定不太平。
他俩一受伤萧云与跟沈尘轻就围了上来。
因着这事活动提前结束,沈尘轻脱下陈萩的鞋子,他的脚被萨满的冰刀砸的青紫了好大一片,连带着骨头都疼。
“日后还是少跟那个人来往,感觉他跟克你似的。”沈尘轻看着陈萩脚背上的伤一脸心疼,陈萩疼得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神经,他不提陈萩还不觉得这人克自己,他一提陈萩也这么觉得了。
过个年陈萩都是在家里养伤,好不容易伤养好了他跟沈尘轻又接到了自己的任务要做,新年一过向来是该忙碌的。只是他二人去的地方并不一样,这也就意味着又要分离。
玄钦留给陈萩的那颗珠子陈萩最后做成了一个腰饰,用金丝红花做点缀,配起来倒也应景。
而后又是半年,这半年陈萩的任务一直是在南方,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任务突然多了起来,不仅他忙得脚不沾地,沈尘轻那边的情况只会比他还要严重,两人半年就见了两面,平日多是以信往来。
陈萩对今年的忙碌情况难以理解,倒是沈尘轻在心里说明了原委。
当今圣上龙体抱恙,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活头,虽然莫乏大师一直在为他续命,但是毕竟皇上那么多个儿子,谁都想坐那个位置,兄弟之间的争斗免不了拉帮结派甚至祸及一些无辜的人,自然这个世道就有些乱了起来,天子脚下尚能有一时太平,只不过遥远之地就不一定了。
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他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一路走来看到的百姓流离失所的大多不在少数,陈萩不是什么心慈之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会施舍些银两给他。
有人见他施舍自然起了抢劫钱财的心思,但这种人无一例外死在了陈萩手上。
偶尔陈萩看见这些人也会想起过去的自己,大抵他还算幸运遇到了柳折一,若非不然他也是这群人中的一个,但这种情况下能自保就是难得的了,还当什么圣人。
陈萩这样想着转头又从师姐那里要了一个新的任务,只不过这次的任务可让陈萩吃了好大一个苦头。
本来任务是完成的极好的,怪只怪在陈萩当时翻墙逃跑的时候之前受过伤的小腿还没好全,痛得陈萩脚下一滑,瓦片落到地上发出好大的响声,因为这个惊到了那些护卫,一群人冲着陈萩跑来,个个都是要他的命,陈萩没办法只好逃了。
这地方地处西南,地形陡峭得陈萩拖着伤腿根本没办法逃得有多快,中途在路上还崴了好几次脚,陈萩几乎是咬着牙跑的。
但是今日没有什么月亮,林中的场景让陈萩根本分辨不清方向,他跑到悬崖边,眯着眼睛打量下面的深度,一支箭矢袭来,一箭射穿了陈萩的肩膀,陈萩被箭矢的惯性带着直接冲悬崖面栽了下去。
被射中的是右肩,还好没射在左面,不然都不一定还有命活着。
此时值夏季,悬崖边的藤曼和树木茂盛,陈萩左手抓住崖边的藤曼,惯性将他的胳膊拉的脱臼,整个人顺着藤曼往下坠,陈萩没办法,只能举起右手一同抓紧藤曼,藤蔓旁的枝叶划破了陈萩的衣服,甚至给他身上添了不少伤口,更要命的是一路滑着向下,那些刚划出来的伤口又会被其他的枝叶一遍遍扎进去,疼得他直冒冷汗,更何况他的左手被藤曼磨得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脸色因这个白的可怕,牙齿发抖。穿过肩膀的箭矢也因为这些枝桠一个劲的搅动他的伤口,陈萩浑身上下疼得他想爆粗口。
这个悬崖并不算矮,底下是河流,但是藤曼得底端离水面还有好一段距离,陈萩吊在末尾看着那并不知深浅的水面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底下的水面多深,要是浅了这摔下去不死也得残,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双手一只脱臼,一只有伤,能支撑到这一步算好的了。
陈萩看着湍急的水面咬咬牙,只求佛祖
保佑他福大命大,左手一松就落进了水里。
在湍急的水面掀起好大的水花,陈萩掉进水中并没有立马浮起来,他被暗涌在水里冲击着翻滚,整个人像身处漩涡里一样。
陈萩自知再这样下去不流血过多死掉也会被淹死,他拼命往水面游,好不容易快到水面了,水流急转而下,带着陈萩直直的掉了下去,这时候陈萩才发现,原来是个瀑布。
他被摔到下游,一时间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被河水冲刷到了岸边,陈萩浑身疼痛难忍,他半个身子都在水中,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浸泡着,肩膀上的箭矢还在,这玩意还真是顽强,居然还没掉。
陈萩睁着眼睛看顶上的星星,他摔下去的时候是半夜,这会天翻着鱼肚白,说明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他可真是大难不死。
夏季的清晨寒冷,陈萩躺在水中,风吹在他身上都让人直哆嗦,陈萩咬咬牙,费劲力气将箭矢折断拔了出来,一身都是伤,这么点痛苦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