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木婉清回到了和师父居住的山谷当中。
秦红棉看到自己的爱徒兼女儿,恋爱脑发作的她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女儿的安危,而是问道:“那姓王的女子死了?”
木婉清此时脸上已经重新蒙上了面幕,微微低头道:“师父,弟子失手了!”
秦红棉柳眉微蹙,沉声道:“没听说姓王的女人会武功,怎会失手?”
木婉清不敢隐瞒,就将自己遇到慕容复的事说了出来,不过对于自己的容貌被对方看见的事,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提及。
秦红棉稍一沉吟,说道:“姑苏太湖的慕容氏……为师此次踏足江湖倒是有所耳闻,既然失败了,就暂时先别去管那姓王的女人,明日你陪为师去杀另一人。”
木婉清问道:“师父找到那人的踪迹了?”
秦红棉厉声道:“姓阮的贱人不知躲在了何处,但那刀白凤的下落,我已经有了眉目。”
木婉清微微颔首,表示明日一定协助师父斩杀仇敌。
修整一日后,师徒二人就赶往了玉虚观。
秦红棉虽因恨十余年来没有再见段正淳,但对这位爱郎,还是心存期盼,因此带着女儿隐居的山谷也在大理,不过一天的路程,就赶到了大理皇城外的玉虚观中。
“姓阮姓王的两个贱人纵然可恨,但说到底,也是与我一般的苦命人,反而是这个刀白凤,以什么族规来胁迫段郎,害得我和婉儿被迫与之分开,实在该杀!”
站在玉虚观外,秦红棉满心怨怼无处发泄,眼中充斥着仇恨之色,以至于,使得整个面目都变得有些狰狞。
木婉清见师父露出这般神态,心下一凛,不禁感到忧虑。
秦红棉既是来找刀白凤算账的,自然不会偷偷摸摸,当即在玉虚观外叫阵。
隔了片刻,刀白凤一身素雅道袍,手持拂尘的款款走了出来。
秦红棉蓦然见她姿容美貌,犹似画中走出来的观音菩萨一般,面如白玉,晶莹华彩,半点不被岁月所欺,心下顿时感到一阵妒意。
如今的刀白凤,早已不将段正淳放在心中,既然没了期望,自然也就没有失望,更不会为了对方而常自郁郁寡欢。
须知人之七情六欲最是催人容颜,道家有云:
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多事则形疲,多语则气促,多笑则肝伤,多愁则心慑,多乐则意溢,多喜则忘错昏乱,多怒则百脉不定,多好则专迷不治,多恶则焦煎无宁。
此十二多不除,丧生之本也。
刀白凤虽无法将其全部摒弃,但比起秦红棉来,却要放下得多了。
加上慕容复的雨露滋润下,整个人也是容光焕发,芳姿不减当年。
而秦红棉这些年赌气不去见段正淳,与女儿独居幽谷,整日劳心伤神,比起当年来,早已憔悴了许多。
正所谓“情之累人,一至于斯”,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