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金气势浩荡的关外大军,纵使徽宗不想做这千古罪人,也只能先忍痛割让土地,来保证现有的安定局势。
他不敢赌,也不敢打。
甚至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徽宗都想过先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赵桓,以此来规避史上记载,是自己把土地割让给大金的,来保全声誉。
但眼下他正值壮年,而皇太子赵桓也不过才堪堪十九岁而已,且不说皇太子能否担此重任,就是他自己也舍不得这皇位。
最终,经过内心的天人交战后,徽宗还是以大宋割让云、应、朔、蔚、寰五洲给大金后,才停息了此事。
不同于慕容复追求是的天下百姓的认可和大燕国未来的发展跟延续。 ??????????????????
大金的做法则要简单粗暴许多,只有一个字,就是“抢”。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身为强盗的身份,堂而皇之的仗着自己的武力欺压大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谁让对方兵马强盛呢?
而面对大金无耻的强盗行为,大宋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选择逆来顺受,一味的息事宁人,这何尝又不是那些被贪官污吏所欺压百姓的真实写照?
此事过后,大宋朝廷在百姓心中的威望无疑是跌到了谷底,朝中赞同此事的官员,无不受到那些心怀正义,人墨客的口诛笔伐,而徽宗,更是被打上昏庸无能的标签,成了百姓心中谩骂的对象。
江南一有内乱起义发生,朝廷二话不说的就派兵镇压,态度之强硬,可谓是破釜沉舟,不留余地,但面对大金女真族的欺压,朝廷别说是派兵镇守了,就是连吱都不敢吱一声,对待同胞百姓我重拳出击,对待外族强敌就唯唯诺诺,如此欺软怕硬,岂能让天下人信服?
经此一役,那些居住在云、应、朔、蔚、寰五洲的百姓直接心灰意冷,非但没有南下避难,反而纷纷北上,前往了大燕国。
就连余下十一州的大宋百姓也有所动摇,唯恐女真族越过长城,占据大宋内州后会再起战事,于是便未雨绸缪的迁往大燕谋求生路。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北上迁徙的大宋百姓,不幸在关外遇到了大金女真族的军队,只见那些女真族的将士各个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而来,素闻女真族在战场上杀伐残忍,当看到这样一支队伍向他们而来时,一众百姓都被吓得瘫软在地上。
不过那女真族的将军虽一脸的凶悍之气,但起初却并没有为难他们,而是问他们此去何处。
他们不敢隐瞒,却又不敢说实话,直到有一人口快,说出了他们是云州的百姓,要去大燕逃生。
听到这话,那女真族将军的脸色登时便阴沉了下来,就连那些女真族的士兵也一脸不善的看着他们,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将他们砍成肉酱。
毕竟大宋官家刚下旨把云州割让给他们大金,这些百姓就一个个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要逃亡别处,这不是将他们女真族视如蛇蝎鼠疫,唯恐避之不及吗?
然而,就在那些百姓以为这位女真族的将军即将发怒,要把他们全部杀害时,那女真族的将军却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就带兵离开了。
之后北上的百姓聚集在大燕后,纷纷讨论起了这件事,有的人运气好,一路畅通无阻,有的人则不幸的连续遇上了好几路巡逻的女真族军队,但令人细思的是,素来以彪悍残忍著称的大金女真人,却并没有为难他们,所遇之后,皆是直接放行,端是古怪。
最后也不知谁传了消息出来,说是只要他们心系大燕,便会受到大燕的庇佑,那些大金女真族的人虽凶悍,却也畏惧大燕的威名,当知道他们是去大燕后,就不敢将他们如何。
而百姓闻言后纷纷称是,毕竟每次遇到女真族的人,他们都会提前问一句去往何处,也是每次听到说他们去大燕后,才肯放行的。
于是乎,这个说法迅速在逃亡大燕的百姓中传了开来,这让众人心怀感恩之余,对大燕国也更加认可了。
慕容承泽看着聚此百姓的脸上并无那种来到陌生地方的惶惑和恐惧,反而笑意盎然时,这才知道父亲为何没有在宋金开战的间隙,从中收取任何好处了。
不同于辽金之战的外族战争,无论大燕从中攫取多少好处,扮演着什么样的身份,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那对大宋的百姓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大燕致力于民生发展,希望打造出一个没有种族歧视,任何人都能一起友好生活的太平天国,如今他们已经实现了一半,在大燕的渤海族、鲜卑族、契丹族和大宋的百姓都能和睦相处的生活在一起,没有战争,没有茹毛饮血般的仇视,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但慕容承泽知道,此法对宋金之战是行不通的,大宋的百姓千千万万,数之不尽,而且他们都有着极强的民族信念感和归宿感,如果大燕趁火打劫,在此战中向大金讨要好处的话,无疑是自毁城墙,将这么多年来打造的仁义之名毁于一旦。
大燕想要在不干涉宋朝覆灭,又能保全名声的前提下,唯有断绝与大金的过密来往,并明哲保身才行。
鲜卑族后裔这个异族的身份束缚着他们,同样也束缚着整个慕容家族,凋零的人丁注定了他们不能像女真族一样大刀阔斧地去侵占天下,以无可匹敌之势镇压一切。
哪怕拥有着统御天下的实力,他们也只能龟缩在一隅,通过各种办法笼络人心,积攒底蕴。
本来渐安于现状的慕容承泽,当看到不断从大宋涌来的百姓时他才深刻的感受到,为了大燕,为了自己的将来,父亲究竟在做着一件怎样伟大的事。
这时,一个颌下留着短须,面方脸白,一脸正气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着背着行囊涌入城内的大宋百姓时,面带笑意“陛下当真是百年难遇的圣明之君,虽说有些不得其法,但却能在保全我大宋百姓的安危同时,又能收获民心,以致众望所归。”
“此举,当真为上上之策啊!”
慕容承泽躬身一礼道“学生拜见老师!”
赵鼎面露温和笑意,拱手回了一礼道“太子有礼了!”
随即又道“陛下圣明独断,每次又都能收获奇效,依臣之见,太子应当留在龙城,在陛下身边聆听圣言,多多揣摩圣意,这可要比陪在我们几个身边,有用的多啦!”
朱敦儒和陈与义走了过来,一边感叹,一边附和。
毕竟在教导慕容承泽的时候,他们也同样在成长,眼下慕容承泽早已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少年,而他们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对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