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费心费力去招揽呢?”
太子表现出来的冷漠,小怀王觉得既陌生又恐怖,心里生出阵阵寒意:“皇兄,你是说周一鸣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后还是保不住性命吗?”
太子点点头:“严求能在朝中呼风唤雨这么多年,权术与智谋我都望尘莫及,而他心狠手辣的程度,更是超出常人的想象。
这件案子过去之后,他如果还让周一鸣活着,不仅颜面扫地,威信尽失,还会让朝中对他颇有怨言的武百官明白一个道理,跟严求作对,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这个开端一旦出现,老贼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周一鸣活下去。”
小怀王的心冷到了冰点:“周一鸣死定了?”
太子露出了一个残酷的微笑,点点头,没有说话。
“不能这样,皇兄,咱们不能就这样看着周一鸣去死,咱们要帮他。”小怀王一下子急了。
“哈哈!”太子大笑两声,“十三弟,你年纪还小,我不怪你,不过我告诉你,这样的蠢事,皇兄绝不会去干的。
救下周一鸣,就等于是直接跟严求老贼宣战,如果赢了还好,一切皆大欢喜,如果输了,你我兄弟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那样的话,我隐忍这么多年的功夫,就全都白费了。”
眼见自己的皇兄如此冷血,在此关键时刻,想的全是自己的太子位,完全没有把周一鸣的性命当做一回事,小怀王冰冷的心里,顿时生出无限的愤怒。
“皇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十三弟都不认识你了!
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或许全都对,你为自己考虑,也无可厚非。
但有一件事你明不明白?严求老贼横行朝廷这么多年,已经没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了。
眼下这件失踪案受害者极多,案发这么久以来,你以为真的没有人发现线索,找到证据吗?
不是的,肯定有人找到证据,甚至都有可能有人知道真凶是严世宽,但为什么案子就是破不了呢?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满朝武,竟无一人是男儿。”
直到刚才为止,太子都以为小怀王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等他说出这番话之后,太子大受震动。
小怀王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如果这件案子过去之后,周一鸣死了,严求就赢得了一切,而死掉的周一鸣并没有输。
输了的是皇兄你。
到时候你是会失去百姓的人心,满朝武的期待,甚至是未来的太子位。
即使你侥幸保住了位置,日后登基大宝,也会成为任人操纵的傀儡!”
“放肆!”小怀王一番话说的鞭辟入里,直击要害,太子脸上挂不住,直接动怒。
“皇兄,十三弟罪该万死!”
小怀王直接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关于周一鸣的事情,你不要再提起,更不要插手,本王自有分寸,你退一下吧。”太子转过身,背对小怀王,冷冷说道。
“太子殿下,十三弟告退。”
小怀王抹了一把眼泪,缓缓走出东宫。
小怀王离开之后,太子一个人思考良久,觉得小怀王刚才所说,虽然难免有些意气用事,但句句在理,比自己思考的还要深远。
如果放任周一鸣就这样被严求所害,自己不仅会背负一个见死不救的骂名,尽失人心,还会让严求老贼的权势进一步增加。
如此一来,未来有朝一日,他如果真想和严求老贼一较高下,掰掰手腕的话,可能手下连一个敢于听命的人都没有。
思考完这些,太子急忙写下一封信,然后招呼侍卫:“秘密将这份信送与董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