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闻言,便抿紧了唇,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求少主大人收留我的孩儿!”
林福宁一愣,随即下意识的看向怯怯的跪在女人身边的小孩子,刚刚没有细看,这会儿细看下来,才发现,这是一个男孩子,大概有五六岁。眉清目秀,挺精神的,只是有些瘦弱。眼睛里也没有那种怯懦之意,反而有些好奇的不住的偷偷的打量着他。
“为何?”林福宁问道,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如此坚定决然定是有非常特别的缘由。刚刚那女人在照顾那孩子换衣服的时候,眼神慈爱温柔,是他的娘亲平日里看着他的眼神,这个女人是非常爱她的孩子……
女人低下头,半晌,才抬头看着林福宁,眼神里带着凄然和决意,“求少主大人收留我的孩儿,只要能让他平安长大就好。其他的,贱妇不敢多求!”
林福宁托腮,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那有些困惑茫然的小孩子,林福宁想了想,说道,“我会在这里留到明日雨停了再走。在我走之前,我随时欢迎你来告诉我缘由。我不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你回去吧。”
林福宁说罢,就起身,走向了后堂。
那女人呆呆的看着林福宁走向了后堂,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颓然的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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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州,笙歌夜舞的悦色馆。
悦色馆的三楼是大大的厢房里。说这是厢房,不如说是堂屋。
中间是正在翩翩起舞的妙丽少女,两旁是长桌蒲团,而起舞的妙丽少女正对着的前方是三张短桌。在后方是用薄如蝉翼的屏风隔开的小角落,坐着奏乐的艺妓。
此时,首座,也就是少女们前方正对着的短桌中间,坐着俊秀的少年,正是齐明远。
齐明远端着酒杯,慢慢的喝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看来,西州的悦色馆这次可是赚了大把的银子啊。
不过……挺意外的,那雨萱和白莲竟然会在西州的悦色馆,上辈子,这雨萱可是名震京都的舞姬,还有那白莲,不,应该是叫白衣才是,京都第一美人,太子最为宠爱的妾侍,似乎是听说过这白衣是在西州被挖掘出来的,后来被西州的某个官员送到京都太子府。
当时,挖掘出来的西州官员是他的人,他有印象,似乎吩咐过让他去找美人,然后送去京都太子府,结果就找到了白衣,这白衣也挺厉害的,一进太子府,就笼络了太子的心,不过是在西州的悦色馆吗?这印象就有点模糊了。
齐明远慢悠悠的喝着酒,看了眼那中央翩翩起舞的雨萱,还有在中间垂眼吹着笛子的白衣。
雨萱面容艳丽,白衣面容精致,这两人是不同的美,一人纤腰曼妙,一人清冷脱俗。
齐明远撑着额头看着,眼眸幽深,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总是眉眼弯弯笑着,憨态可掬,带着几分嚣张几分得意几分顽皮的……
——小师叔,你,现在身在何处?
“殿下,这两人可和你心意?”突然,身侧带着讨好的声音响起。
齐明远偏头看去,轻淡一笑,“还行吧。”
这说话的人是西州的提督徐暲,约莫五十多岁,笑容大大的,带着恭敬和讨好,“殿下,那今晚不如就让这两人伺候您如何?”
齐明远盯着这徐暲看了半晌,直看得徐暲额头冷汗直冒,才笑了笑,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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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了。
齐明远靠在榻上,摸着手腕上的白色珠子,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因为身在西州这个不太安定的地方,他早就让黑夜传信给小师叔了,小师叔也真是的,自那晚后,就没有信笺过来了,也不关心关心他的伤势如何了?
“殿下,那两人已经过来了。”云墨恭敬的做礼说道。
“让他们进来。”齐明远垂眼说着。
门被推开了,首先进来的是雨萱,她一身红色袖服,长发挽起,结成发髻,只插了个珠簪子,简单,但却是更加衬托出来她的艳丽,而随后进来的是白衣,一身蓝色袖服,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垂下了几缕乌黑的发丝。
雨萱带着羞怯的笑容,白衣却是安安静静的。
雨萱的袖服露出了她的肩膀上的花朵心,她还是个处子。而白衣额头红点虽然已经露出了花苞,但是红点干干净净的,也是处子。
齐明远躺在榻上,没有起身,在雨萱和白衣恭敬做礼后,才垂眼开口平淡说道,“这几日,你们留在这里,但不要随处走动,青墨,云墨,你们带他们下去。”
“是。”
而跪伏在地的雨萱和白衣却是一震,那白衣讶然的抬头,看着齐明远,但齐明远只是闭着眼,白衣眼里划过一丝复杂和困惑。
待白衣和雨萱被带了下去,李义端着一碗汤进来了。
汤的味道有些苦苦的但又清香的味道,齐明远很快睁开了眼,是小师叔的清心汤?
李义见齐明远睁眼并坐起,不由一笑,果然,少主大人的东西才能吸引殿下。
“小师叔给过你方子?”齐明远接过汤,慢慢的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
李义恭敬的垂首应道,“是的,少主大人曾叫老奴过去,吩咐老奴要时常做个殿下喝,说这个对殿下有益。”
齐明远闻言,嘴角弯起了柔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