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七月,江东豫章郡
华歆,字子鱼,为扬州豫章太守,在任时减劳役,与民生息,豫章百姓深爱之,扬州牧刘繇被孙策击败后,率太史慈及残部驻守丹徒。孙策连夺吴郡,会稽两郡,如今又请命南下豫章,华歆谨守城防,奈何豫章诸县皆小,又年久失修,如今孙策军已连破六县,步步紧逼,华歆只好退守柴桑。
柴桑城外孙营,中军帐中,孙策与众位将军谋士正在商议。
“诸位,如今豫章已下大半,华子鱼困守柴桑中,其人深的民心,我不忍再犯庐江之过【注1】,众位可有妙策劝华歆献城而投?”,孙策坐于堂上,向一侧谋士武将问道。
“纮早年游学京都,与华子鱼有些交情,其人颇有才智而明形势,在下愿往城中一说,华子鱼必献城投效”。张纮起身说道。
“如此有劳子纲先生了”,孙策恭敬谢道。
张纮前脚才走,陈宝率三骑经历诸多郡县来到军营,下马求见,进帐后,陈宝将木盒交与孙策。
孙策拆开木盒,中有一简,一绢,竹简是家,览过后孙策放在一旁,取绢展开一看,不由凝眉,对吕范,虞翻,秦松,陈端出声道:
“子衡,仲翔,元表,子正且来一看”,将绢布传示二人。
“义公(韩当),公覆(黄盖),子玉也且来一看”,孙策向韩当,黄盖,徐琨说道。
众人对着绢上所写,不由沉思。
孙策见众人已看过,开口说道:“袁术欲以女嫁仲谋,以结姻亲,众位如何看?”
老将黄盖率先开口:“此是好事,仲谋若取得袁术女,俩家姻亲,仲谋则无危矣”。
吕范出声打断:“袁术已起高台,制龙车,不出明年,必改制称帝,汉室必伐之,若与结亲,到时恐被连累。”
韩当以手示意,开头说道:“豫章未定,周围几县多有山越,不平诸贼,植蔗不稳,再则仲谋在淮南,不结姻又如何?”
陈端笑道:“不如行一拖字诀,且先定下婚期,二公子年方十五,且拖上一二载,江东诸事已定,可遣几百死士潜入淮南,待一良机将仲谋带回江东,到时何去何从,自由主公明断”。
孙策闻言豪情一笑,心中郁结顿时一空出口说道:“子正不愧是我之谋主”。
吕范出口说道:“公瑾现为居巢长,距和县不远,仲谋可先派几百精卒过去,与仲谋联络,伺机而逃”。
徐琨出声说道:“我与仲谋已一年未见,不如我率部曲渡江与其联络。”
孙策说道:“如此,有劳琨弟了”。(徐琨是孙坚外甥)
秦松上前取过绢布,以手指绢说道:“诸位以为袁术伐陈如何?”
吕范出声道:“陈国兵精粮足,陈王刘宠又骁勇过人,国相骆俊善治得人心,且陈国背靠曹操,袁术急切不能取得,待曹军一至,袁军必退。”
秦松摇头而笑:“若刘宠,骆俊遇刺而死呢?”
沉默得孙策终于开口:“刘宠,骆俊若死,陈国顷刻可下,钱粮民众皆归袁术,曹操救援亦晚矣”。
秦松则走到屏风前,以手指地图,双眼微咪:“徐州吕布与曹操有兖州之恨,纵汉室有命其伐袁,吕布兵微,恐怕亦无所作为,何况吕布贪利无义,袁术且分些钱粮与他,吕布纵不为爪牙,亦不生祸患。主公且居江东坐观曹袁相争,陈国既灭,术钱粮充盈,带甲十万,曹操可制袁术乎?”
众人闻言沉默,孙策忍不住开口道:“元表,如此为之奈何?”
秦松双手一摊,无奈笑道:“我亦不知”。
众人不由大笑。
虞翻出列谏道:“汉室虽颓,威望犹在,袁术虽兵精粮足,不过亦冢中枯骨,望主公明断”。
孙策犹豫了一番说道:“先父靖乱伐董,我亦有心匡扶汉室,奈何兵微力弱,且仲谋尚在淮南,不若约定一年婚期,到时诸事平定,接回仲谋,袁术伐陈与曹操交兵,我则提兵北取庐江,丹阳二郡。”
吕范闻此言在一旁劝道:“豫章初定,种粮植蔗,宜早不宜迟,明年粮糖必然大盛,获利巨万,若交兵庐江,淮南,则商路断绝,雪糖难售,不如坐江东以观天下之变,袁术庸肆,必西窥荆州,北攻兖州,待其势弱则袭取庐江丹阳,届时新商路已通,无阻塞之忧”。
雪糖之策已过两月有余,江东大族顾家与陆家与为了共分雪糖之利,皆已有人投效孙策帐下,顾雍顾元叹现为会稽功曹,陆家陆议(陆逊)已举孝廉为太守属官。而随孙策攻取会稽得张家(张昭),朱家(朱治)和帐下官武将皆从雪糖中获利巨大。而制糖得糖坊也是诸家计议而定。如今豫章即将平定,除良田种粮外,中差之田皆可种植甘蔗,在场诸位自然代表各家划分收蔗区域,获取更大雪糖份额,不希望一年后商道断绝,制出的大量雪糖无法贩售出去。
陈端,秦松,黄盖,韩当,徐琨出列附议。
孙策只好作罢,用吕范之计,另派徐琨率部曲精卒五百渡江寻周瑜,伺机带回孙权。
注1庐江之过前面似乎有提,就是孙策为袁术取粮攻破庐江,庐江太守陆康因此一个月后病故。而陆家是江东大族,孙策因此也招到江东士族的厌恶,不过后来孙策连取吴郡会稽二郡后,也礼遇诸位世家,如此形势下,江东士族也逐渐投效了孙策。
说一说世家,当然只是我的理解,世家这一概念并不明确指某一行业的人,如果非要指定一个的话,那就是知识分子,可以称为士。东汉时期整体化程度低,因为便捷的纸张和印刷术都没有出现,蔡伦制造的压根没有实际替代性,脆,易裂。士就是化人,他们是垄断教育体系,进而甚至之后九品中正制垄断了官僚体系,产生了一句“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寒门指的是小地主,商人,自耕农这些通过发家后游学产生的学子,而士族就是利用教育的垄断权,垄断了大部分人才(总体上说,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有更大的发展,但不能排除一些草根异类,比如朱元璋)。而通过可以制造人才,即使受挫,依然可以再起,因为统治者需要人才(知识分子)来进行管理生产发展,所以,那个时代的士,很高傲,俨然一副幕后的统治者的样子,因为统治者离不开他们,而他们也可以通过制造的人才来获取土地,商业,工匠,而且士族是一个圈子,圈子外的人想进入也是需要证明的,没有几代累世为官,压根无法主动融入这个圈子,这样有实力的人应该就是被称为地方豪强,他们有土地,有人才,有私兵,不过他们只能被士奚落成寒门,但是他们依然渴望进入那个圈子。士族也会主动去吸收人才,但是这些人才大多只是打工而已,四世三公,门臣故吏遍及天下当然不会都是士,大多就是这些打工的。
以上个人浅见。
说一下商道问题,这里起初设定走庐江通荆襄之地,走淮南,北上广陵通青徐北方之地,
淮南又通豫州(陈国是一个郡级诸侯国,汉朝采用郡县+分封制,七国之乱后削弱了诸侯国势力,所以只有郡国,县国)通司州关中之地,而且豫州淮南相对富庶商路发达,原本历史上袁术败亡后这两地也就破败不堪了(一则压迫,二则战乱)。而古代商道并不是那么好找的,首先你不管陆路还是水路,你都要面临关卡,还有沿路地方豪强,你不可能一路商队就带几千士兵,补给都是一个大消耗,而应付地方官府和豪强又是一份大差事。第二,路径问题,古代并非现代交通如此发达,一个导航你就能直接单车从首都开到上海浦东新区,繁杂恶劣的道路上开辟一条新商道,是一项巨大的实验。所以,这个设定一年开辟一条新航路,其实是从豫章北通荆州,西通巴蜀的。
最后我要吐槽的是,秦松,陈端都是短命鬼,连三国志都没记载干了什么,只说了是孙策的谋主,就这还有字,我大术爸十万大军里的将军,谋士,还有儿子都连个字都没有,陈寿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