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女,您看,这些就是全部的试卷,分为甲乙丙三等。”翰林院的掌事恭敬的奉上阅完的试卷。
“你先说说,这次阅卷的情况。”安景一派神悠悠地靠在上座的椅子上,声音听不出喜悲。
“此次阅卷的话其他题目与往日无差,只是多了的开放题倒是见识了许多人才。下官想见殿下是想得见各方向人才,便将此题出彩者亦在甲乙丙三等中分开放置。”掌事虽是邀功,却没有谄媚的话语,只是用行为来说明自己对大皇女心思的揣度。
安景轻轻阖了首,“下去吧。”
安景没有看那些个题目,每份卷子都只看了那题。还好这卷子都没有糊上名字,便是看的清清楚楚。
头一份卷子便是那杨一的,一如以往的惯例,杨一同样不曾写些关键的举措,写些细微的治家的小事,但凡能隐喻的,绝不言明,虽这等明白人总是能理解的,不过多少也少了些事儿不是。而且以他那说一半留一半的性子,这绝对不是她想说的最上之策,自己脑子里还揣着良计不让人知呢,得得得,倒是之后再细细问了去。
再翻了几张之后看到了谢焱的卷子,不知是不是近来的打击之深,那字写出来也不如谢家先祖的“翩若游龙,婉若蛟龙。”的飘逸之感,字端端正正的是女子端方之态。那写起策论来也是一板一眼的,真真是越来越像她那个母亲大人了,早晚承了她们家的衣钵。
甲等里的佼佼者确实也有其独到之处,只是这些个甲等里多半是世家的子弟,只在甲等里的末尾有几份地方举荐上来的举子。只是这些个地方上选上来的举子,怕也是被地方笼络住了,便是真正当了官员,为的也不是百姓福祉,而是个人私利啊。
总归是翻来翻去,翻到了几份有才德有思想的士人举子,李若言的农学倒是不错,且从其自曝的经历看来是真正下过地有自己想法的农人,但是他到底有了能耐让地方的官员举荐了他上京考试,便也是其交际之能耐了。
还有那等的于显也是个水利上的人才,虽然安景也不懂得水利的工程活计,但是那工程图画的,不比现代看过的工程图差,且其计算之精细,倒是用了微分算了算,倒也是精准的,这人的计算能力以及绘图的能力倒是令人佩服。
不过这等答案置于卷子上,若不是前面的题目写的中规中矩,这道题多半是没几个人能阅对,也没有几个分数了,也难怪放在了极后面的位置。
这安洛国的官员都是读的诗,却少有人喜欢算术,法术等学问,执掌土地税赋的官员不懂春秋农务,水利的官员不通水务,怪道年年祭祀的仍是那些水神龙王的。
这些个倒是些人物,还有个叫赵一央的写了法术学论的倒是成了她的先祖,她的那些个法学策论倒是当世难出其右,便是看惯了那些个诸子百家,读过了二十四史的法科生,也是惊叹于她的当世策略。
安景暗暗地誊下了几个名字,并叫了姬若琳,“暗暗找了这几个人,观察其言行以及结交联系的人,若是品性过得去,才能也货真价实。”
好在这等阅卷看势力,看推荐的人,看这写的主题,便是主考官皆看不懂得策论一律排后,倒省了安景的力气省得还要慢慢调这次序,惹人注意。
这些个试卷呈上来,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里,没势力的上不来考试,没势力的得不了前名。家世靠了前,寒门学长便是考上了也难得些好差事,或者再难晋升一步,京官这等便更不用肖想。
姬若琳本想这这些个举子应该是头几名的人才,却没想到发了榜看来却是中规中矩,落了后乘的举子,更有几个还是落了榜的,看来也是平平无奇,诗也不显。不过姬若琳倒也没轻视,便是安景说了,看看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