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神父,四十岁左右的白人,头发稀疏的贴在头上,肥胖的体态把本该庄严神圣的神父服穿出了滑稽感。
神父好像刚睡醒,打了个哈欠,用英语询问是否可以开始了。
在沈渡的示意下,他手持圣经,开始念起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誓词:“沈渡先生,你愿意吗?”
神父看着这两个穿着休闲的年轻人,连誓词都漏了两句话,他想快点回去睡觉。
沈渡和江凉川面对面站在教堂的台阶下,沈渡眼里沁满思念和失而复得的欢喜:“我愿意。”
神父转身又把誓词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把誓词说完整了。
“我愿意。”江凉川笑着,发自内心的笑。
“现在新人们可以交换戒指了。”神父打量了穿着随意的两人,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们有的话。”
沈渡从上衣兜里掏出了绒布盒子,江凉川并不意外,第一天他们住在小旅馆的晚上,他就摸到了。
沈渡刚要打开,江凉川示意他等等,他牵着沈渡往外走,看见教堂前那对新人还在照相,他们在亲人的簇拥中幸福的微笑着。
江凉川走了过去,沈渡没拉住他,就看见他用英和新娘说了什么,然后年轻漂亮的新娘把手里的白色玫瑰捧花给了江凉川。
沈渡仿佛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是当江凉川在旁边一众人的欢呼声中单膝跪地的时候,沈渡的心脏还是慢了一拍。
“沈渡先生,你愿意嫁给我吗,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都一生相守不离不弃?”江凉川一手举一手拖,戒指恭敬的举到沈渡面前,阳光照耀下,江凉川像一个圣洁的天使。
旁边那对新人和他们的亲友把他们围住,街上的路人纷纷簇拥过来,浪漫的教堂前,一对东方面孔的英俊青年,上演着如电影般的浪漫情节,人群中好多人举起了手机拍摄。
沈渡不是没有意识到危险,他想要不要拉着江凉川赶紧走,但是他最终没有,教堂的钟声仿佛听见了众生的祈祷,适时的敲钟声像催促的鼓点,众人喧闹着,用英语喊着“arrhiarrhi”。
沈渡接过了戒指,自己戴在了无名纸上,那是他在来之前在国内定制的,造型尽力模仿他当时给两人的草编戒指,那个草编戒指沈渡一直放在房最上面的抽屉里,好好的保存着。
江凉川拿出另一枚较小的戒指,他看出来了,白金的戒指造型很别致,金属坚硬冰凉的质感,反射的耀眼阳光,照在江凉川的眼睛里,他眼睛一酸,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江凉川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站了起来,在沈渡又一次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轻轻抬脚,吻上了他的唇。
不是轻轻的吻,而是想把这一年里所有的委屈,怨恨,思念都混在强而有力的双唇中,沈渡从开始的迷惑,到后来心意相通的默契配合,沈渡甚至加深了这个吻,他压着江凉川的头,双臂紧紧环住他的后背,江凉川渐渐觉得呼吸不畅失神无力,他觉得身体在慢慢下坠,可是他可以放心,他知道在这个人怀里他永远不会坠下去。
海边别墅,沈宴的房里,琼斯把手提电脑的页面打开,推到沈宴面前。
画面中播放着喧闹街道上的一段手机录制的视频,视频中一个小教堂的前面,两个年轻的东方男人在众人的围观下深情相拥,热吻。
沈宴示意琼斯出去,琼斯走到一楼的时候,听到房中电脑被狠狠砸碎的声音。
午后的阳光极其刺眼,这个国家的气候时常都是这样,直白粗暴的炙热,街道上没有半分让人舒爽的风。
江凉川不带半分犹豫的跨入沈宴豪华的黑色保时捷的后座,旁边的沈宴闭目养神,没有看他一眼。
司机缓缓启动车子,开向海边别墅,那个名义上是家,实际却是牢笼的地方,江凉川透过棕色车窗玻璃,抬头看一眼简陋小旅馆的二楼,沈渡还在睡,不过应该睡不了太久,他放的安眠药计量并不大。
江凉川本已经做好了回到别墅就迎来暴风雨的准备,其实沈宴这一年里对他算是极度容忍也尽力温柔克制,刚住在一起时,江凉川不跟他做,他都不计较,晚上受不了就自己去冲冷水澡,后来江凉川不知怎么就想通了,他在某个平常的夜晚勾着沈宴,之后几乎每晚都缠着沈宴要,仿佛是积攒的欲望填不满,只是不主动接吻,可是沈宴强势的吻过去他会迎合,直到有一次,在沈宴濒临顶峰的时刻,江凉川叫了一个名字,第一声他以为是叫自己,之后江凉川又叫了第二声,第三声,他才听清楚,他叫的是“沈渡”。
一声声的低吟,沈宴当时不知道原来人真的可以一瞬间就濒临失控,他当时呼吸都停滞了,反手给了身下的江凉川一巴掌,那个巴掌沈宴没收住劲,江凉川之后一周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巴掌印。
琼斯那段时间都不太敢看江凉川的脸。
沈渡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神父,四十岁左右的白人,头发稀疏的贴在头上,肥胖的体态把本该庄严神圣的神父服穿出了滑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