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我还是自己去找。”不然总不甘心。
肖三郎此时眼眶通红,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头发凌乱无暇打理,灰扑扑的衣裳,脚上麻鞋沾满了泥巴。
“去哪里找?你知道两个孩子被带到哪儿去了?”肖二郎说道,“县老爷已经派人去查了,咱们还是再耐心等等。你我这几个人才几条腿,知道上哪条道找?”
“不知道也要找,总比在这悬着心强!”肖三郎起身就往外走了。
肖二怕他出事,嘱咐肖大郎和张大山在县衙门口听消息,自己跟着他去了。
肖二郎追上他问道:“老三,找也不能瞎找,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码头。”
“码头?”
“拐子多半是把孩子拐卖到外州府,这样走水路最快,咱们先去最近的义平县码头。”
“行,那快点吧。”
两人脚步如飞,头也不回地直奔义平县码头去了。
斑点脸老七和一个妇人装作夫妻,带着张二宝和另一个小孩离了临清府,赶路来到义平县。
那妇人看着两个孩子,老七就钻进一家酒馆,要了一壶酒,一只肥鸭,一只烧鸡,一碗烂烩肉,十个肉馒头,包了携到一个岗子上。
那妇人带了两小孩在岗子一处灌木丛旁躲着,将两小孩用绳子拴着,老七回来,扔了两个馒头给两小孩,自己与妇人吃起酒来。
“吃了几天的干粮,总算是有口好吃的了。”老七胡吃海塞道,“要我说就是老大太吝啬,咱们做这买卖,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谁知道明天是个什么样,有得吃就要吃,有得乐也要及时行乐!”
妇人嗤笑道:“你也就敢当着我的面议论老大,忘了昨天什么样了?”
老七脸上有些古怪,不服道:“我那是不想惹麻烦!再说了,这是我们六个人的买卖,还不能问一句了?要我看,老大指不定自己吞了多少进他腰包,咱们都是拼着性命给别人做了嫁衣!”
妇人听了不言语,将吃剩的鸭骨头和油纸就扔在地上,又牵着两小孩赶路了。
张二宝一路上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到了哪儿?走到一处,只见街市热闹,房屋稠密,往来之人不少。
先前他们也见到了人,张二宝还想着求救。
刚升起这个念头,和他同行的那个小孩就跑出去,向遇到的人求救,说跟着他们的是拍花子。
可两个拍花子说是他们的父母,那些人便只相信拍花子的话,由着拍花子把他们俩带到僻静处,那妇人用针狠狠扎那小孩,扎得他杀猪似的叫。
张二宝便不敢再想向人求救了,只得浑浑噩噩地跟着拍花子走到了义平县。
到了码头,两个拍花子搭了一只大船,在那儿等船开,张二宝坐在船里,两手搭在膝盖上,拱肩缩背,不发一语。
肖二郎跟着肖三郎忙忙赶到码头,四下寻找,东张西望,瞅见有孩子的便伸着脖子仔细去看,又看人家箱子、装东西的麻袋,弄得旁人用手赶忙抓着行李,眼神提防地看着他俩。
肖二郎忽然内急,道:“老三,你在这里找,我去那边找。”
肖二郎找到茅厕,就在岸上不远,草棚子搭的一个粪窑子,半露天的,后面几块石头倒着。
急奔进去,正撒尿时,听见旁边噗噗响,阵阵臭气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