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尴尬,回程路上,杨玄辰选择了与王铁山一起赶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远处破旧的城门越来越近。
一骑快马从远及近,扬起了尘土。
“吁~”,张彪驻马停在了车前,脸上挂着万分焦急的神色。
“老爷,不好了,西门来了几千难民,吵着要俺们开仓放粮!”张彪急促地喊了一句。
杨玄辰闻言扬起了鞭子抽了一下马屁股,“驾!”
“王师傅,赶紧回去!兹事甚大,去晚了怕是会不受控制!”
然后他朝着张彪喊了几句,“调人增援西城门,另外三门也看紧了,暂时先不要放灾民进城。”
“命韦君智召集县内百姓煮粥,一个时辰内本官要看到粥送到!”
张彪道了一声诺,骑着马飞驰而去。
西城门外,围了大量的灾民,谩骂声、哭喊声,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衙役们奋力阻挡着灾民进城,一把刀十几把水火棍隔着简陋的拒马和鹿砦一字排开。
“退后!谁再往前挤别怪老子的刀不长眼。”小八吼了一声。
红着眼睛的灾民们已经饿得不行了,哪还顾得上他的威胁,囔囔声比刚才更大,隐隐有着想破城门而入的态势。
“官爷呐!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了,实在挺不住了!”
“你们行行好吧,我们只想要口吃的。”
“凭什么不放我们进去,我们是大炎的百姓啊。”
刚到了西城门的杨玄辰没想到情况如此危急,要是城门告破,清水县城免不了会被饿急眼的灾民们涂炭一番。
他爬上了平时用来颁奖的高台,举着大声公喊了起来。
“本官是清水县令,杨玄辰!”
“大家不要乱,有话好好说!”
杨玄辰喊了几句没啥效果,反而激起了灾民们新一轮的语言攻势。
这时,张彪提刀从城门处跃至人群前方,一双牛眼环顾四周。
他大吼一声,“谁特娘再哔哔,老子砍了他!”
灾民们被他的气焰震慑,靠前的一众人露出胆怯的表情,更有甚者直接被吓到哭了起来。
杨玄辰见灾民们消停了一些,再次大声喊道。
“乡亲们,不要急!既然已经到了咱清水县,我杨玄辰就不会不管大伙!”
“现在!请乡亲们推举几个能主事的人出来,本官有话要问!”
灾民们低头交流了一阵,随后一个衣着破烂不堪的青年站到了最前方,用力喊着。
“县令大人,在下江州霖屏县童生范贤!”
“请大人救救我们霖屏百姓吧!”
说罢,范贤往地上一跪,跟在他身后几个看上去生模样的人也跪了下来。
随着下跪的人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不少。
见着县太爷到了,而且明晃晃的长刀又多了十几把,眼中露出了畏惧的神色。
杨玄辰向范贤招了招手,等他走到近前,“你叫范什么来着?”
范贤刚想说自己叫范贤,不料还没等他开口,杨玄辰皱着眉继续说道。
“你是读人吧?抓紧时间,让你身后那几个读人配合你,去灾民中间寻几个德高望重能安抚大家的人出来。”
“里正、村长、乡绅,不管之前是什么身份,只要能管得住人的,都给本官喊来这里!”
杨玄辰的话刚说完,范贤匆忙行了一礼,返回了灾民中间。
望着城门口密密麻麻的灾民,抹了一把额头的大汗。
封建社会里,百姓一般是比较安于现状的一个群体。
除非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存,不然他们不会选择背井离乡。
而且百姓还有一个共性,就是怕官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