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还是选择睡在榻上。
为此公主还发了点小脾气,用眼神告诉我我是个多么不识好歹的人。
我只好选择性眼盲。
“睡吧公主,”我躺在榻上转过身:“明日不是还得进宫?”
她突然就沉默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被叫醒。
公主已经不在床上。
林嬷嬷进了房子,给我拿了套全新的红色衣衫,扯起我,边帮我穿边嘀咕:“今日是要见皇上,你可得精神点——脸上肿消了没有?”
我摸了摸脸,手底下很平滑。
“林嬷嬷,我自己来您不去帮公主穿吗?”
“我已经好了。”
公主从屏风后转出来,相较于昨日那身华丽且浮夸的打扮,今日她穿的很是朴素精致,裙子是色泽淡雅的淡绿,妆容是唇不点而朱的清水芙蓉,看着比昨日温柔了许多。
她看着我,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措来:“你说,他还会认得我吗?”
“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父王了。”她说。
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没有享受过所谓的父爱,我与商国皇帝的头一次见面也绝对说不上是有所期待,但是公主既然问我,我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公主是皇上最心爱的‘女儿’,想必是能认得出来的。”
她“嗯”了一声。
林嬷嬷也看出公主的情绪不稳,低声劝慰道:“公主实在无须担心,皇上有多疼您您心里也是知道的,就算生了病,但骨肉血亲”
公主不说话,看着有点呆呆的。她原本又高傲又冷酷,不知怎的,我觉得这时的她居然看上去有些惹人怜爱。
我走过去,轻轻的扶住她的手臂。
“公主,您——”
“你说我怎么介绍你呢,”她认真的看着我:“我父王看到我的夫婿是你,万一气的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
我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臂。
“那到时候驸马不进去就好了,”林嬷嬷体贴的说:“公主不必忧心这个。”
“说的也是,”公主点点头:“你就侯在外面。”
于是,在到达皇上所在的疗养行宫后,我被留在了外面。
目送着公主高大威猛又不失袅娜的背影消失在行宫走廊的尽头,我默默地低下头抠着手。
无聊,想去车里吃核桃。
但也只能想想,作为公主的入赘驸马,我本来就是依附于公主而存在的。
正在我天马行空的幻想的时候,身边的太监突然拔高了嗓音,喊了一声。
“太子驾到——”
我吓得一激灵,跟着身边的侍卫就跪了下去。
一双踩着绣金短靴的脚停在我的面前。
“呦,这不是妹婿吗,”太子漫不经心的开口:“怎么,六妹不让你进去?”
我跪在地上不吭声。
“起来吧,”太子和蔼的说:“你我现在是一家人,见了我不用行这些奴才的礼。”
我抬眼看他,露出一个怯懦的笑来。
“公主说了,我就是奴才,”我张口就胡编:“跟您行礼是应该的,不敢坏了规矩。”
太子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居然屈尊降贵的弯腰虚扶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