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栩到了,已经差不多傍晚了,习惯性的给曲何打了个电话,意料之内的习惯性关机。
任何丧病的事情重复过多也能练就出抗击打能力。
他扯了扯宽松的领口,没h市看起来有钱,大抵是因为门面比h市光鲜亮丽的羽毛寒酸了半分。
但他不知道内里是个怎样的对比。毕竟h市看起来一片繁荣昌盛,里面却拥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庄稼院和筒子楼,那是连地铁和大巴都通不到的布满贫瘠半开化的丑陋之地。
关队没空来接他,他也不介意自己去找,在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酒店把人逮着了。
“看起来真像公款吃喝的大爷。”
“那晚上就吃点寒碜的。”
关队不会做饭,平时就在单位吃,早晚不加班不通宵,就在自家楼下的小饭馆对付了。
他随意点了外卖叫了几个菜,丝毫没有招待这个事儿精侄子的意味。
“我要是告诉你爸,他能给你揪回去。”
“别乱加戏了。”关栩讽刺一笑,“他能来我就从这13楼跳下去。”
“说正事儿吧,我的人怎么样了?”
关栩这一副领导视察的面孔让二叔眼皮一掀,“你的人?”
他是知道关栩这臭小子性取向的,当年出柜闹得人仰马翻,这崽子还在自己家住了几天,把单身汉的房间打理的井井有条,他那父母留下的老房子还是第一次能有机会回春,他差点舍不得让关栩离开。
“啊。”关栩点头,腆着脸加了句,“追上就是了。”
“妈的!”二叔顿时气结,“没追上就这么张牙舞爪的,追上还不得把人拷起来锁家里?!”
关栩摸了摸下巴,居然很认真的思索起来,“您这个提议不错。”
二叔:“……”
“我们后天和你那准小男友对接,荷枪实弹去干。”
“消息准?”
“死马当活马医。”二叔皱眉,“那小孩儿我们就见过一次,看的的确是太紧,连个眼神儿都不能乱递,估计他已经被怀疑了,所以我们不得不把行动提上日程,不然他可能也有危险。”
关栩下意识握拳。
“这孩子深明大义,是个难得的。”二叔安慰,“吉人自有天相,你别太担心。”
“不过也是陷阱重重,希望这次能把这群螃蟹一网打尽。”
二叔把口中那群骗子从虾米上升到了螃蟹,看来是捞到了大鱼。
关栩知道这事儿急不得,容易添乱。只他坐等到后天,然后迫不及待的跟着关队出了任务。
美其名曰编外人员,理由是二叔陪他练过几年擒拿。
要是曲何知道,说不定那次在巷子里偶遇就不会动手相救。
他们先是分波进入了会所,二叔这张脸在算是生面孔,大部分人都只认识一个姓徐的条子,他很顺利的拿着卡进去了。
一行四人,警卫均便衣。二叔,关栩,外带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
二叔带着墨镜,嘴里叼着雪茄,拇指上戴了个祖母绿的扳指,手里把玩着两枚看着就很贵的核桃,气势十足。关栩本来就爱打扮,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无一一丝不苟,身上精致昂贵的衣服散发着浓浓的铜臭气息。
活像个浑身闪闪发光写着“我散财快来宰”六字的冤大头父子。
人们立刻来迎接,二叔不说话,一抬下巴,旁边的保镖沉声道:“二爷的药呢?”
那架势好像来拿的是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丹。
“二爷别急嘛。”一个穿着高跟旗袍风韵犹存的美妇过来,“我们后面今天有个大活动,等完了之后那批货才能被允许拿出来。”
明白人办事向来利索,又或许二叔这一身匪气和人名警察差了八百丈远,一时间竟唬住了所有人精。
关队长一脸漠然,语气冰冷,第一次开口,“后面?”
“是呀。”美妇想靠近,被保镖一拦,脸色稍僵,又很快恢复了笑容,“二爷要不要去看看?”
虽然所有人都说会所后面有巢穴,但心知肚明的是他们都清楚这中间恐怕省略了百八十个弯弯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