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视他为无物,隔着她的胳膊躺在床上,若无其事道:“你若乐意被我这么压着,你就别动弹。”
“你重死了,谁要被你压着。”沈慕祁狠狠抽出手臂,贴着墙壁睡,和她隔开一段距离。少顷,听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这疯子也忒没心没肺了,他被气个半死,她还能睡的香甜,凭什么?抬腿朝她后背比划半响,终也没踹过去,冷哼一声,气呼呼的地睡去。
季海棠梦见回到现代,在西湖边上的饭店点了一大桌美食,吃饱喝足看风景,不亦乐乎。然一醒来,耳边尖锐的鸡鸣,破旧的房屋家具,让她提不起半点兴趣。
且肚子也饿了。爬起来踩着鞋子摸到厨房,但见柳氏盛出一大盆稀粥,不满的皱眉:“一大早就吃这么清淡,家里不是还有野物吗,怎么没煮了。”大不了吃没了她再进山打猎就是了。
“家里没粮食了,剩下的猎物等会儿去县城卖掉换粮食。”不耐的声音响起,沈慕祁从她身边走过,拿出碗筷,在桌边坐下。
家里粮食本就不多,季海棠饭量又大,没两天就见底了,若不去卖了猎物,他们就要天天吃野菜了。
早
饭过后,季海棠背着猎物跟沈慕祁上路了。
“哟,沈秀才,带着媳妇儿去哪儿啊?”路过的村民打趣道。
沈慕祁不愿理会村民,只顾低头走着,脚底抹油似,很快便出了村子。
季海棠边走边四处观望,倏然见道边的树林里长着一丛丛熟悉的野物,眼睛一亮:“沈慕祁,我们留只野鸡呗。”
“不可能,”沈慕祁想也不想便拒绝,“这几只猎物是拿来换粮食的,能多换点就多换点,你别乱来。”
这几天相处,季海棠将他性子摸得一清二楚,那是一钱都不会浪费的人。她目光一转,假笑两声:“我要留下来自然要创造价值的,你看见树林里的蘑菇没,我打算回来路上采些蘑菇,回去晒干,和野鸡一些做道菜,若成功了,就把菜谱卖到县城的酒楼里去。”
沈慕祁嗤笑一声,斜眼看她:“你疯病又犯了?异想天开,银子那么好赚,就没那么多穷人了。”卖蘑菇,她可真会想,他们连蘑菇都没吃过,谁知道那东西能不能吃,更别提买账了。
“赚不赚得到钱是我的事情,你只管给我留着就行了,等我试验成功了,再上山打猎让你去换
粮食。”
“你做梦吧你。”
季海棠不乐意了,这古人读死,一点变通都不会。
南海县。县城规模与现代县城相差不大,各种商铺一应俱全。县城西北有一条商贩街,小贩在此摆摊,来这里的人鱼龙混杂。
早市未散,这里来往百姓颇多,小贩叫嚷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季海棠找了处显眼的地方,将野物放在地上,观望来往的人群,询问道:“这几只东西能卖几两银子?”
“几两?”沈慕祁声音微提高,一脸惊讶,“野鸡五十一只,野兔七十一只,这两只也就是一百二十只。”
这么不值钱?季海棠先前还想靠打猎支撑生活,如此看来是不大可能。
“公子,早上采购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您不必每次都跟来。”
季海棠正想着,便听头顶响起道声音,顺声看去,但见一小厮跟在一位白衣公子身后。公子白衣胜雪,气质超凡,腰间一枚羊脂玉精雕细琢的玉佩。
季海棠看到这,眼睛一亮,笑吟吟的地上前招呼:“哎呀,公子一看就是有责任心的人,亲自采购是绝对有必要的,不仅体验生活,吃着也放心呐。”
小
厮警惕的看她一眼,再见她身后的货物,心下了然:“这位姑娘,我们公子是来采购猪肉羊肉的,怕是买不了姑娘的东西。”
他拒绝的直接,季海棠却嘿嘿一笑:“采购什么不是采购,公子开门做生意,众口难调,也不一定人人都爱猪肉羊肉,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小厮还想反驳,白施宣抬手打断,笑如春风,声音温润动听:“姑娘的意思是?”
口一开,周围小贩纷纷看过来,路过的姑娘少妇,纷纷停下脚步。
季海棠心知有戏,放开了吹嘘:“看公子也是个明白人,你想若是哪天有客人不想吃平常菜,偏要吃野味,你们那么大的酒楼拿不出怎么办?多尴尬,而我今日就将野物送到你们面前了,你不买来备用吗?”
顿了顿,“换言之,那野物就死在你面前,你忍心视若无睹吗?”说着撤开一步,让他能更直接与野物“想相见”。
白施宣看去,但见那野兔子死不瞑目似的地睁着眼睛,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不由失笑:“姑娘这猎物怎么卖?”
季海棠笑的忠厚老实:“今儿个也是看公子与小女子的猎物有缘分,价钱不重要。
”眼底几分狡黠,“十两银子,一口价。这野物可是纯天然的,公子买了不吃亏不上当。”
信才有鬼。这女人发疯也不分场合,十两银子她怎么不去抢。沈慕祁尴尬一笑,只在她身后戳她后背。
季海棠好似没感觉似的,仍旧笑吟吟看着白施宣。
白施宣一双眼温温和和,不顾周围百姓议论声,浅笑道:“三升,付钱。”
“公子,你疯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小厮攥着口袋,怎么也不买账。这三只野物要十两,她是强盗吗。?!
“公子,十两银子买来您酒楼日后辉煌,很值得的。”季海棠可是全方位的为他考虑。
白施宣似察觉不到在吃亏,浅浅一笑:“借姑娘吉言。”说罢,侧身去拿小厮身上的钱袋,亲手将银子交到季海棠手上。她笑容满面的将猎物奉上,正要再恭维几句,沈慕祁突然拉着她往商贩街外走,连背篓都不要了。
若那公子反应过来上当了,把银子要回去可就糟了。
米店。
掌柜的见两人进来,将米的种类与价钱介绍一遍,便未再管他们了。
季海棠对他买什么米不在乎,往里走,只见地上放着一**代代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