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清的话语没有人理会。
宫信的神色恢复了正常,将毒蜂收回袋中,系在腰下,带着些许怨气的道:“左兄,敝人来助你夺回你的刀,你这么做好像有些不地道吧?”
左丘的心情倒好了不少,露出笑容:“宫兄此言过了,在下可是给你提过这山中诡异,我入其中也吃了大亏,我等修士,道途艰难,如行于万丈深渊之峭壁,万事都应该谨慎,需要吸取他人的教训才是。做事,千万别太过自负。”
听到左丘将自己之前的话几乎原班送回,宫信神情微滞,随后不露声色地道:“左兄教训得是,毕竟你的刀都丢在了里面,敝人确实该多谨慎一些。”
顾元清远远听着二人对话,轻笑道:“你二人倒是兄友弟恭,这感情让我听来都觉得羡慕啊。不过,二位既然来了,到底要不要进山一叙,倒是给个话啊,要是不想进来,那就烦请……”说到这里,他语气微微停顿,才又说道:“滚远一些!”
如此不客气的话语让下面二人心中皆不舒服,想他二人皆算门中年轻一代翘楚,进入此界遇到的人更是要么恐惧,要么阿谀奉承,何曾受到如此嘲讽和轻视。
宫信看了一眼左丘,问道:“左兄,伱可有见此人出过北泉山?”
左丘对此倒隐瞒:“未曾,即便那日我生死一线,出了这北泉山也未见他追来。”
“这样吗?”
宫信若有所思,随后笑道:“如此说来,我虽未看出此山阵法,可料想他的手段也就仅限于这北泉山中。这弹丸贫瘠之界的人,有些许本事就如此自大,以为苟缩于山内便拿他没有办法了。”
“哦?宫兄有什么手段?”
宫信折扇轻摇,恢复风轻云淡的模样。
“我幽冥宗有诸般万法,恰有一门杂学当时觉得挺有意思,那便以这北泉山来试一试。”
左丘咧嘴笑道:“那在下就拭目以待,正好见识一番。”
宫信抬头望了望天上太阳,说道:“不过现在这大日真阳当空,这门术法不适合施展,我二人先寻一家酒楼坐坐,夜晚再来。”
顾元清看着这二人离去,眉头轻皱,看来今夜又有麻烦的事情了,他不知道对方到底会用什么手段,但身在灵山,见招拆招即可。
不过,心里多少有些不爽,虽然在这山中无虑,可任凭对方来去自如,随时过来找麻烦也太过憋屈。
“我现在不过道胎境修为,与这二人尚差一个大境界,论手段,他等来自界外修行宗门,有无数功法可供选择,而我只有几门宗师级别的功法,修行的法门尚是自己推演。若想凭借自身的功法杀敌显然难以办到,或许我还得在那密剑和观山御物之上多琢磨一下。”
密剑且不说,只要寻到其中奥秘对修为自然能有帮助。
而观山可以悟道,感悟天地之奥秘,对修行大有益处。对御物之法,顾元清则隐约觉得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可以挖掘,而不是简简单单的驾驭物品和真气。
他掠下山去,来到刚才斩杀的毒蜂跟前,只见得许多毒蜂尚未死透,头部鬼面狰狞,尾部寸长毒针射出。
顾元清轻哼一声,驭使血虎妖刀将这些毒蜂尽数补了一刀。
看着那些树木和些许熟悉的动物,在毒蜂的体液腐蚀下枯死,他脸色不是太好。
此时的北泉山对他来说就是自己家,这些鸟兽动物就跟自己养的没什么区别,岂容外人伤害?
他将这笔账挂在心中,以后肯定要找机会讨回来。
“这尾针坚韧无比,尖端锋利,似乎也可以做暗器。”
顾元清想了一下,还是作罢,夜晚还有敌人要应对,懒得花精力去处理。
抬手一刀在一山外的近处劈出一道深穴,将毒蜂和那些毒液以御物之法丢入坑中。
真元化掌,将之埋了起来,随后就转身回了山上。
来到偏院附近,他再一次嘱咐冯大娘晚上不要外出,实在不行躲在地窖之中。
接着就回了小院,将那枚密剑拿在手中,闭上双眼,将真元缓缓注入其中,意念跟随真元进入长剑之内,感悟剑中玄机。
可过了好久,依旧未感受到任何不同。
“据说,北泉剑派的祖师得到此密剑之时,尚且只有真武修为,便可一窥其中奥秘,我已宗师之境,我不信就寻到此剑奥秘。”
真气不断注入,手中的剑越来越沉,地上石板已开始承受不住向下凹陷。
但任凭顾元清如何将心念沉入,这把密剑之中都如同死水一般,无法察觉丝毫异状。
顾元清睁开双眼,密剑迅速恢复三寸模样,盯着它看了好久,眉头紧皱,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再次闭上了双眼。
他重新将真元注入,这次却用了心念和观山之法一同“看”去。
这二者加成之下,剑中世界变得更为清晰。
可以看到缕缕真气没入剑中后迅速被某种神秘物质所吸收,隐约间顾元清似见到有些宛如符的线条藏于剑中。
可这些线条若隐若现,看不分明,任凭他如何注入真气,也无法真正显现出来。
一炷香后,他重新睁开了双眼。
“这密剑或许已可称之为法宝,就算练剑之的剑,需长时间以真气蕴养,才可与剑合一,何况法宝,或许我以真元每日温养,逐渐与这把密剑建立联系,才可一窥其中奥秘。”
念及此处,他行踪大概有了眉目,便又沉下心来,修行观山御物,仔细去体悟以前未曾察觉的奥秘。
傍晚,冯桃送来晚膳,顾元清又嘱咐了几句。
吃过饭后,他再次修行,今日下午的修行中,他隐隐已经感觉到,御物之中自己未曾涉及的层面,只是这种感觉朦朦胧胧,依旧需要一点契机才可真正突破。
他不断地尝试观山和御物的结合,以自己的心念去驾驭北泉山中的一切,在不断的尝试中去寻找灵感,寻找那一缕契机。
同时,他耐着性子等候着左丘等人的到来,他倒也想见识一下这天外来客到底要用何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