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大营。
昨夜几乎折腾了一晚,姜云筝吃完早饭后,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
她和罗大夫坐在山地边,看着朝阳升空,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祁安的声音,“罗大夫!姜大夫!过来一趟!”
姜云筝还穿着昨日那身衣服,她洗干净脸,白白嫩嫩的,路过的兵士们都好奇看了两眼。
这大夫长得跟小白脸似的。
姜云筝恍若未见,跟在罗大夫后,她脚步刚一迈进去,便察觉到一道冷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姜云筝抬眼,对上祁昀慎冷若冰霜的脸,她先对昨夜祁昀慎救她一事道谢。
祁昀慎淡淡嗯声。
姜云筝神色不变,稳稳站在罗大夫身边。
祁安开口:“两位大夫见多识广,想问下这世上,可有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征兆就开始头痛的病症?”
祁昀慎先前头痛吐血,当时只以为是白骨碧水毒的影响,那时,姜云筝和罗大夫的注意全在白骨碧水毒上,无人探出他头痛之症。
一连几次下来,祁昀慎意识到了不对劲。
罗大夫:“……莫名其妙?没有任何症状?”
祁安:“不错。”
罗大夫看了眼姜云筝,“这个么……”
姜云筝眼神微变,她看了眼祁昀慎,却发现祁昀慎以一种极为冷漠又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姜云筝:…………?
姜云筝眉心微跳,想了想开口道:“世人以为的毫无征兆,其实大多有迹可循。”
“例如从前旧伤导致的后遗症,每当天气如受伤那日时,身体会自动想起那日记忆,更或是闻到了难闻的味道,听到了记忆里最恶心的声音,亦或是见到最不想见的人,这些种种,都会唤起身体最原始的记忆,以身体最直观的感受表达出来。”
“所以,就有可能是头痛,亦或是反胃抽搐……”
说到这里,姜云筝乍然一笑,那笑容看着刺眼极了。
“难道是世子爷头痛?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姜云筝看着祁昀慎越来越冷的脸,话锋一转:“我只是打个比方,不用在意。”
祁昀慎喉间溢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那如果是见了某个人之后,就会开始头疼呢?姜大夫,这又如何解释?”
姜云筝目光微滞,“说明这二人磁场不合。”
祁昀慎扯了扯唇,没应声。
祁安没得出一个合理的结果,失落地送二人出去。
刚一出营帐,就见有人捧了一套女装来到姜云筝面前,“姜大夫,等到你换好衣服,祁小哥说就可以准备回京了。”
说话的是营中后勤的大娘。
姜云筝瞥向营地门口,那处果然停了一辆马车。
姜云筝笑了下,若无其事道:“谢谢,是谁同我一道回京呢?”
那大娘没说话,祁安在不远处说道:“主子和我,顺带将你捎回去。”
姜云筝点了点头,她抱着衣服回去,心中却觉得不对劲。
祁昀慎生性谨慎多疑,绝不会为了平常女大夫专程寻一套女装,更何况如今还是在军营里。
若她是祁昀慎,才不会管是男是女,直接翻上马回京就是。
姜云筝一路思虑,顿时觉得这次回程恐怕没那么简单。
半刻钟后,她换好衣服,将石惊涛的衣服烧了,无论是留在西山大营,亦或是带回京,都是风险。
祁昀慎一身黑色劲装翻身上马,目光瞥着姜云筝的方向。
徐璟秧少时被谷神医放养长大,走路行事利落无拘,无论何时背脊始终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