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杀不了眼前这个人。
陆瑜迫使自己静下心来。
但那葬身火海的痛苦，那火烧皮肤的绝望，那灼热的心痛感……一桩桩，一件件，宛如昨日，撕心裂肺，苦不堪言。
路珩亲手把自己推向了火海，盯着他满身的血迹，放肆的大笑着，疯狂而邪恶。
他说:“陆瑜，黄河水都洗不清你我的罪恶，我们生来就是一个杀人犯，背负了太多条人命……谁也不该得到救赎。”
“但如果我杀了你，是不是会减轻我的罪孽啊？哈哈哈哈哈……”
“陆瑜，首席杀手的位置，我替你坐着，礼尚往来，你就替我去地狱探探路吧。”
……
“陆瑜!”
苏瑾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乍一看这场面，当即就吓懵了，他连忙跑到陆瑜的面前，一把扯过陆瑜的枪——
处于深度回忆的人，会下意识地把周围场景想象成自己回忆中的场景。
而这个时候，陆瑜是不允许有人拿走他的任何东西。
尤其是枪。
绿色军服的男人脸色骤然一变，他怒吼道:“快让开!”
说话的同时，他和沈郁同时出手了。
一个快速拉走了苏瑾，一个猛的夺过陆瑜的枪，随后扑了上去。
“砰”的一声。
枪响枪落，陆瑜倏地回神。
他被沈郁死死压在地上，急促地喘着气，慌里慌张地盯着苏瑾，颤声道:“苏瑾……”
他想喊他名字，但却像是哑了声音一般，说不出半个字。
他就眼睁睁看着那绿色军装的人把苏瑾护在身下。
具有压迫感的雪松味信息素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
陆瑜浑身都软了。
下巴被人攥住了，抬眼之时，正好对上沈郁探究的眼神。
但他没功夫再去掩饰自己的心思了。
他不想伤害苏瑾的，一点儿都不想的，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后，苏瑾是真的关心过自己。
他都干了什么啊？！
面前忽然传来一阵低骂声:“么的，空枪都敢出来唬人？!”
陆瑜呼吸一窒。
苏瑾猛的咳嗽了几声，连忙推着那穿绿色军装的男人:“我要被你压死了……你给我起来!”
沈郁看着两人站了起来，扫视了一眼，道:“没事？”
军装那男的气笑了:“你还希望我有事？!”
沈郁没出声。
但周身压迫感的雪松味信息素瞬间淡了。
苏瑾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道:“我又不是不知道那枪里没子弹……跟陆瑜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嘛呢，快把陆瑜放开啊。”
沈郁顿了顿，随后放开了陆瑜，陆瑜腿脚都软了，看到苏瑾没事，顿时松了口气，他想站起来，却没有半点力气。
倒是沈郁一把把人拉了起来。
陆瑜嘴唇发青，脸颊惨白得不像话，整张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连衣服都湿透了大半。
苏瑾吓一跳，连忙上前扶住陆瑜:“咋回事啊，怎么弄成这样？”
陆瑜不想让沈郁扶着自己，但自己又没力气挣脱，索性就一头靠在了苏瑾的肩膀上:“你……怎么样？”
苏瑾抱着他:“好得很啊，枪子是我亲自扣的，有没有子弹我清楚得很，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抢你的枪？我不要命了？”
陆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