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祠堂出来的时候,守卫还没回来,乐安倒是早早就等在了门外,看食盒都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放下心来。 在乐安的帮助下,许疏月成功再次翻墙出了相府,只是落地的时候依旧狼狈,若不是有墨在 这一回,地上可没有厚厚的草丛给自己缓冲。 不过虽然屁股逃过一劫,但还是压着墨在地上滚了两圈,起身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背痛,不知道又磕撞了哪儿,回去怕是又要青一块紫一块儿了。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墨往寒英阁的方向走,心中盘算着要不要转道去药铺买点儿跌打损伤的药膏,结果才刚出了巷子,就感觉一道阴影落下。 许疏月抬眸,正对上慕云笙的脸。 心中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相府边上的小巷,寻常人谁会闲着没事儿到这儿来?眉心微蹙,眯着眼睛看他,“你不会是一直在跟踪我吧?” 虽然早先就知道他有派人暗中跟着自己,但那时候两人还没互通心意,他派人跟着,随时汇报自己的行程也正常,怎么现在两人都互诉衷肠了,他还派人跟踪自己啊? 就算是担心自己,也不用事事回禀吧?自己不过是去了一趟相府而已,又算不上危险。 而且……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就知道自己摔了两个屁股墩儿的糗事儿了?哪怕没亲眼见着,那她不要面子的吗?! 狠狠地瞪了慕云笙一眼,因着那点儿羞赧,这一眼倒是格外的情真意切,叫慕云笙还以为她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赶紧解释:“是相府安插的人看见了你,汇报上来,我才知道的。” 但他也没解释有没有派人跟踪这事儿。 许疏月也不在意这一点,只满心想着他的人,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艰难爬墙的惨状,想了想自己爬墙的狼狈模样,决定不管看没看见,她都不要问出来! 不问,就是没看见! 嗯! 兀自在心中下定了决心,这便直接略过了这一话题,而慕云笙见她没有多问下去,也悄悄在心中舒了一口气。 “你来找我有事儿?”许疏月和慕云笙并肩往回走,许疏月问道。 慕云笙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儿,“三哥快要回来了。” 许疏月:??? 三哥?慕云笙是家中独子,哪儿来的三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的三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要是叫三哥听见你这么喊他,肯定要生气的。” 相府三公子许景舟,从小便聪慧伶俐,相爷、相爷夫人对他颇多期待,尤其是相爷,就盼着他长大能入朝为官,将来好继承自己的衣钵,却没想到许景舟不喜朝堂纷扰,却偏偏对经商之道格外上心。 相府也有自己的铺子,但都交由专人打点,只每月地上账本给许夫人看,相爷是从来不碰的,在他眼中,经商毕竟还是不入流的东西。 哪怕慕云笙成为摄政王以来,屡次鼓励经商,但还是有不少迂腐之士,认为士农工商,商人低贱乃是下九流的货色,相爷便是其中的翘楚。 也正因此,相爷对许景舟颇多不满,觉得他浪费了家中给他的大把资源,跑去做商贩,给相府丢了人。 许景舟也是个倔脾气,年少时候便跟着商队外出经商,每次回来都会给许疏月带些,他从天南海北搜罗来的有趣的东西,是以两人关系从小便好,只是不经常见。 上辈子这时候,三哥似乎也回来过,只是那时候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刘府的事儿,只难得抽了个时间来见了一面,两人没说两句话,她就被刘老夫人叫走了。 没多久,三哥再次外出经商,他们就没再见过了。 算起来也有多年未曾见过了,也着实想念的紧,眼下听他要回来了,不由得心中欢喜,脸上都带了笑模样,连带着慕云笙心情也好了不少。 略转头看她,眼中都是宠溺的笑意。 …… 那日之后,许玉泽就解了禁足,听说是户部见他多日不曾来述职,特意来丞相府上问了情况,再加上许玉泽将房契地契拿了回来,丞相便索性将他放了出来。 至于户部那边,是那日许疏月托了慕云笙帮忙,否则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又是相府的公子,莫说几日不来述职,便是一直不去报道,户部也不干上门来催。 许玉泽解了禁,便时常来看许疏月,算上上辈子,她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亲人的关怀了,这两日心情都好了不少。 许玉泽是个爱玩闹的性子,又许久不见许疏月,拽着人满京城跑,这日许疏月实在是累得很了,还是白日,就忍不住趴在寒英阁的柜台上打起盹儿来
了。 睡意惺忪间,似乎有人轻轻敲了敲桌板,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含笑出声,“老板,可还做生意?” 许疏月迷蒙之间爬起来,刚睡醒,脑子还不甚清楚,迷迷糊糊应了声,“自然是做的,您看看您想要什么料子……” 许疏月从桌上直起身子,揉了揉惺忪睡眼,这才看清了眼前人,已经多年不见,但是在见着人的时候,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一下子又惊又喜,脸上扩出个极灿烂的笑来。 “三哥!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好想你啊!”从柜台后面绕出来,许疏月一下便扑到了许景舟的怀中,许景舟含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三哥也很想我家疏月。” 许疏月从他怀中退出来,看着眼前人细细打量,比印象中似乎瘦了些,身上的服制是简洁干练的风格,腰间一条皮质腰带,挂了几块儿精美的玉佩香囊,不似京中物品,颇有西域特色。 她见过不少从西域来的客商,无不都是风吹日晒,皮肤黝黑,唯有自家哥哥,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不由得眉眼弯弯,笑的愈发开心了。 许景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看她笑得如此开心,不由得也心情愉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