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两位兄长、贺星澜吃过早饭,许疏月便去了寒英阁。 渭河水患已解,河上船只陆续通行,大把的丝绸接连送往京城,补全了京城的货品,但寒英阁借此机会早已打出了名声,胡思莹的绣纹设计更是巧夺天工,虽然多少受了些影响,但影响不大。 客人仍是络绎不绝,怕忙不过来,又多招了两个人手。 寒英阁已经步入正轨,也不需她多操心,今日来一方面是看看铺子里的情况,另一方面昨日被三哥匆匆拉走,虽然之后已经派了人来收拾东西,但总还有些遗漏。 她到底是不放心,便准备自己收拾干净,将剩下的东西拿回去。 贺星澜对这寒英阁也多加好奇,便也跟着一块儿了,若不是三哥还有事儿要忙,定是也要跟着的。 临行前,还特意叮嘱了贺星澜好几声别欺负自家妹妹,又叫许疏月如非必要,少与他说话,这才让二人出门。 一出了宅子,贺星澜就将许景舟的话抛之脑后,在许疏月耳畔喋喋不休了起来。 云乾商会本部不在京城,虽在京城也有不少分店,但贺星澜却是鲜少进京,每次都来去匆匆,也没好好玩儿过。 算起来,距离他上次来京也有些年岁了,京城布局也变了许多,东瞧瞧细看看,满眼的新奇。 许疏月便耐心地同他介绍,从街头走到巷尾,临近寒英阁的时候瞧见了一处卖糕点的,便叫许疏月先去寒英阁,等自己买了糕点,再去寒英阁寻她。 许疏月应下,刚入了寒英阁,鹞便走上前,道:“主子来了,正在院子里等您。” 慕云笙? 他来寻自己,她倒是也不意外,微点了点头,便往后院儿走,慕云笙正坐在院子里,“你怎么来了?” 许疏月欣喜开口,却见他剑眉微蹙,满脸的愁容,不由得也跟着心头一紧,“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莫不是刘义又逃了? 许疏月心中惴惴,慕云笙道:“先前的贪官案子,有了点儿眉目,不过……” “不过什么?”许疏月看他神情游移,不由得急急开口问道。 慕云笙看了她半晌,眼神复杂,更叫许疏月觉得奇怪,“你别着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只是稍微有些麻烦,卫寒林正在审问,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了。” 能叫他都觉得麻烦,恐怕确实麻烦,正待细问,便听前店传来贺星澜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鹞的声音,赶紧出去瞧。 就见鹞正牢牢挡在后院儿的门口,贺星澜正准备往里闯,手上还拿着新买的糕点,眉头紧蹙,神色不豫,但看见许疏月,脸上陡然勾起个灿烂的笑来。 抬手冲她招了招手,“你在后院儿做什么呢?我给你买了糕点,刚尝了一块儿觉得味道不错,你肯定喜欢。” 扬了扬手上的糕点,笑意灿烂。 “鹞,这是我朋友,你先松开他。”许疏月道,鹞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松了手,贺星澜冲着他得意地一挑眉,从鹞的身边走了过去。 “月儿,这位是?”慕云笙一只手揽着许疏月,他身材高大,这般揽着人,便好似将许疏月整个儿都搂在了怀中,很是一副亲昵的姿态。 一边上下扫过来人,生的倒是一副好模样,只是举止轻佻,身上的衣服不似大周的服饰,倒像是西域的风格,花花绿绿更显轻浮。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认识此人,却与月儿言语亲昵,叫他很是不满。 略低头看向许疏月,语气危险,揽着她腰肢的手稍稍用力,许疏月腰间一疼,赶紧挪开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咪,却只叫人觉得可爱。慕云笙轻轻碾了碾指尖,压下想捏一捏她脸蛋儿的心思。 与此同时,贺星澜也在悄悄打量慕云笙,凤眸微微眯起,半晌才勾出一个笑来,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慕大人,久仰久仰。” 云乾商会遍布大周朝,消息网自然也灵通,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谁。 只是他明知道对面的是慕云笙,语气却算不得多尊重,连腰都没弯一下,只不怎么诚心地说了句“久仰”,带着淡淡的敌意。 慕云笙对上他满是敌意的视线,却不怎么将他放在眼里,只依旧看着许疏月,等待着她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是三哥的朋友,贺星澜。”云乾商会的少主神龙见首不见尾,消息藏得极好,许疏月想着他或许也不想太多人知道,便没有将他的身份说出来。 慕云笙了然,原来是许景舟的好友,既然与许疏月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便也懒得多管。 眼下人多眼杂,他也没多留,只同许疏月说
了一声叫她寻机会来找自己,届时再与她细说贪官的案子,便转身出了寒英阁。 许疏月本想去送人,却刚迈了两步就被贺星澜拉住了胳臂,许疏月疑惑望去,就对上他严肃的神情。 虽然两人相识不过短短一日,但对他的性子,许疏月多少也了解一些,心中玲珑巧思,面上却是一副轻佻含笑的模样,难得瞧他这般严肃,不由得有些奇怪。 便听他提醒道:“慕云笙并非良人,你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许疏月只当他是三哥的好友,也将自己当做了她的哥哥长辈,又在外听多了慕云笙的传闻,这才有此提醒。 赶紧解释道:“外面的传言并不能尽信,我与慕云笙少年相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不必为我操心。” 虽然先前他们之间有些误会,但现在误会解开了,她也明白,慕云笙虽外表变得冷漠肃杀,但心中仍是当初那个少年儿郎。 许疏月说完,贺星澜却仍不放手,看着她,抿了抿唇,似是有些犹豫,片刻才开口道:“我听说过一些你和他之间的事情。” 说完,又担心许疏月多想似的补了一句,“我不是有意打听的,只是你是景舟的妹妹,所以我才多关注了些罢了,尤其是前段时间端午宫宴上的事儿。” 许疏月倒是没觉得,端午宫宴上闹了一通,满京城都知晓了,他便是不必刻意打听也能听见,他会知道也并不奇怪。 贺星澜:“若他真的喜欢你,便该好好保护你,而不是在宫宴上说那些话,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