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朵朵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人。
斜飞入鬓的眉,水墨画一般清冷的眼,从眼角到眼尾,线条无比清新流畅,好像工笔白描的墨线,柔韧婉转。
黑白分明的眼仁,一清二楚,毫无杂色。
却将他左眼下的那颗泪痣,衬托的越发妖娆惊艳。
方朵朵惊叹不已,视线情不自禁的黏在他身上。
他虽穿了件驼色的长衫,可遗世独立的气质,将他与周遭的世界,完全分离开来。
斯又优雅,宛如精雕细琢的玉。
只是……
她秀眉微蹙,看见了男人身下的朱红色木制轮椅,他端正的坐着。
是个残疾人?
方朵朵心中微微惊讶,点头示意后,跳开视线,难免少不了遗憾。
她正唏嘘之间,白姨慌慌张张从后面出来,怀里抱着几匹锦缎,边走便说道,“煜爷,您来瞧瞧,这是不是您要的花色?”
白姨走到前面,才看见方朵朵,惊讶的道,“王妃,您这么早就过来了?”
方朵朵点头,“嗯。我找你有点事。”
白姨把手中的锦缎放到桌上,发问,“什么事情?”
方朵朵瞥了她一眼,又指指旁边那个极美的男人,“你先忙你的,忙完上二楼来找我。”
说完,她的视线轻飘飘扫过他的长腿,沉默的往楼上走。
白姨只好听从。
方朵朵走后,白姨凑到席煜面前,微微一笑,“煜爷,您看看有没有相中的,这些还都入您的眼么?”
席煜眸色清浅,从面前的锦缎上一一扫过,神色了无波澜。
“家母偏爱浓艳,家姐喜欢素色,就拿这两个颜色吧。”他看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缓缓指了指其中两匹道,“各自送二十匹到府上,银子到府上取。”
白姨心下高兴,忙忙点头称,“好的,这就给您送货去。”
“嗯。”
裁
缝铺有专门的送货伙计,白姨招呼几个帮手给席煜备货,不多久便装满了马车,告知了地址,马车轱辘着出发。
回到裁缝铺,白姨看着面前的席煜,小心翼翼的问,“煜爷,您等下怎么回去?”
“不着急。”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专心饮茶。
“……”白姨知道这是一位闷葫芦,还是位得罪不起的闷葫芦,斟酌几句后,和他打着商量,“那煜爷您先慢慢做,要不我送您去包厢?等下店里来人,我怕她们吵了您的清净。”
“好。”
白姨把席煜送进包厢,又吩咐员工们茶水点心好好伺候着,这才对席煜行礼,“那煜爷我就先去忙了,您有什么吩咐再招呼我。”
“嗯。”他点点头,白姨转身走了几步,忽听得身后声音再度响起,“等下。”
白姨立刻顿住,转过身来,恭敬的道,“煜爷,您还有吩咐?”
“刚从的王妃,是这家店的主子?”他微凉的嗓音,轻轻拂过,听起来像是疑问,但口吻却很是肯定。
白姨点头,“是的。”
“那些新式衣服,也是出自她的手?”席煜又问。
白姨再次点头,“是的。什么都瞒不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