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馈呢?”燕芷不服气,“若不是世子妃无能,怎的能将中馈拱手让人?”
燕芷觉得自从朱墨跟随世子妃去过甜水巷那趟,便对世子妃莫名尊敬起来,以往对世子妃的吩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如今居然言听计从?
还时常冒出什么高深词汇,并对世子妃赞不绝口。
那如果世子妃真有她说的这般好,那为何会将王府中馈拱手交给徐夫人?
还不是被逼无奈,束手无策,为保地位和安全,所做出的下下之策?
她自以为说的头头是道,想得句句在理,却得来朱墨的一个白眼。
“你想不明白才是对的,若是连你都想明白,世子妃如今就不躺在东阁了,而是躺在王妃院子前的青石板地上。”
朱墨气不打一处来,决心不再教这头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驴。
不管前路万般难,身为好友,她只能帮得了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前面万重苦,让她自己闯吧。
“我又哪里想错了。”燕芷噘着嘴,恼道。
可惜朱墨看见黑暗里镗过来一道身影,手臂捅了捅燕芷前胸,腰背站得笔直,瞬间噤声。
燕芷也看见了她,却是往前一步,做
头疼扶额状。
“你一个病秧子突然出来做什么?屁股上的伤好全乎了?”
离得近,即使燕芷声音不大,蓁迭也听出她话里的恶意。
她眼睛瞪得像铜铃,突然探长了脖子,凑到燕芷眼前,距离她的脸只差毫厘。
但燕芷却莫名打了个激灵,对上那双黑洞洞的眼孔,像是见到索命的谢必行。
无端端得吓人,吓得她疯狂往后缩身体,腰背都贴在门上了,退无可退了,才呲牙咧嘴地顿住。
刚要张开嗓子。
“闭嘴!”
蓁迭最烦燕芷大惊小怪。
“我问你,世子妃怎么样了?”
燕芷瘪瘪嘴,“世子妃还能怎样,除了最初东阁有些动静,后来一夜安枕,现在还未醒呢。”
“反倒是我们,可怜兮兮,一夜未睡……”
“行了,”蓁迭嗓音沙哑打断她,转而问向朱墨,“这里不需要你们了,等到卯时,小姐自然会喊你们过来。”
两人临走前,蓁迭又瞪向燕芷,“管住你的嘴,不要打扰到小姐休息。”
燕芷哼了下,却只敢在心里。
快走出蓁迭的视野范围了,才道:“一个瘸子,现在走路还不稳呢,还敢威胁我?”
“小心我在她的药里下点什么东西,让她再也站不起来!”
朱墨深吸一口气,告诫她,“你还是闭嘴吧。若是世子妃烦了,不想保你,我也只能静静看你离开了。休想我替你说一句情。”
燕芷一怔,再抬头,只见朱墨已经率先往前面去了,没几步就没了踪影。
黑夜暗沉,两人来得匆忙,都是摸着黑过来的,手里并没提灯笼,所以若不紧紧跟着,轻易便能将人弄丢。